“今晚……今晚婉柔……婉柔主动去您的殿里好吗……求您……放过婉柔吧……”
“哼!”陆长青冷哼一声,眼中的怒火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玩味的冷笑。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跪在地上、衣衫不整的林婉柔,淡淡道,“罢了,既然你不愿,我也不强求。别忘了你答应的事情,还有今日的话。”
说罢,他不再理会这个如同破碎娃娃般的女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转身便要开门离去。
窗外,偷窥的萧烬,心脏在那一瞬间仿佛停止了跳动。
他以最快的速度,缩回了身子,躲回了自己那间破旧的木屋。
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师傅……为什么……
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痛苦与绝望,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但那股腥甜的铁锈味,却早已从喉咙蔓延到了整个口腔。
整个白日,他的灵魂仿佛都被抽离了躯壳,只剩下一具麻木的行尸走肉。
他坐在自己那间破旧的木屋门槛上,目光呆滞地望着药园里那些随风摇曳的灵草,但眼中,却什么也看不进去。
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然后毫不留情地撕裂、揉碎。那种痛,比决赛场上骨骼断裂、经脉寸断的剧痛,还要猛烈千百倍。
他数次想要冲进师傅的屋子,想要抓住她的肩膀,声嘶力竭地质问她。
质问她为什么,为什么明明已经坚持了那么久,却在最后要因为他向那个畜生低头?
但每一次,当他站起身,脚步却又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无法迈出分毫。
他有什么资格去质问?
他又有什么颜面去开口?
他这个累赘,这个废物……若不是为了他,师傅又何至于此?是他,都是因为他,那个自己最敬爱、最珍视的人,才走向了那深渊。
这认知,如同最恶毒的诅咒,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脑海中回响,将他的理智,碾得粉碎。
到了傍晚,天色渐暗。
林婉柔从她的屋子里走了出来。
她换上了一身素雅的青色长裙,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倦意,但她却努力地挤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走到萧烬的面前。
“烬儿,”她柔声说道:“今日的药圃,我见你并未打理,可是有何不适之处?”
萧烬缓缓地抬起头,看着她那张熟悉的、温柔的脸,心中一阵刺痛。
他强忍着几欲夺眶而出的泪水,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地说道:“没……没什么,师傅,我只是……有些累了。”
“累了就早些歇息吧。”林婉柔伸手,习惯性地想去揉他的头发,却在半空中微微一顿,最终只是轻轻地落在了他的肩上,拍了拍,“宗门最近新到了一批灵药种子,我去任务堂看看,能不能为你换些适合修复经脉的回来。你……乖乖待在园里,不要乱跑。”
说完,她便转身,朝着药园外走去。她的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有些单薄,却又透着一股令人心碎的决绝。
萧烬看着她的背影,直到那抹青色,彻底消失在山道的尽头。
他知道,那所谓的“任务堂”,不过是一个借口。
那一夜,萧烬彻夜难眠。
第二日,林婉柔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
萧烬在她的脸上,看到了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
她依旧如同往常那般,为他准备清淡的灵食,耐心地指导他如何用最粗浅的方式,去感受天地间那稀薄的灵气。
她努力地装着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仿佛昨夜什么都没发生,真的只是单纯的去了一趟任务堂。
但她越是如此,萧烬的心,便越如同被凌迟一般,痛得无法呼吸。
往后的几日,一切好像如同平常,却又有什么不一样。
林婉柔总是会找各种各样的借口,在傍晚时分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