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风铃是塑料做的,看着普普通通,上面挂着几个小铃铛。
可奶奶翻过来一看,风铃底座上刻着一行小字,特别小,不眯着眼睛根本看不见——又是一行生辰八字,跟纸人上的一模一样。
“人心歹毒啊。”奶奶把风铃扔在桌上,声音里满是冷意,“你老公弟弟这是想致你们于死地。
先给你们送槐木衣柜招邪,再送带镜子的梳妆台藏纸人,连床和风铃都动手脚,一步一步的,就是想把你们的魂给锁在这儿。“
她走到床边,拍了拍床垫:“掀开床垫看看。”
我赶紧走过去,跟女人一起把床垫掀起来——床板是木板做的,上面光溜溜的,啥都没有。
奶奶又说:“把床板也掀开。”
我一用力就把床板掀起来了——床板下面还是空的,只有几根支撑的木条,看着没任何问题。
奶奶从布包里掏出个小布包,打开来里面都是香灰。
她抓了一把香灰,对着床板轻轻一吹——香灰飘在床板上,居然慢慢聚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奇怪的符咒!
那符咒歪歪扭扭的,我一个字都不认识,可看着就觉得很邪门。
“这是锁魂咒。”奶奶指着那符咒,“只要你们在这床上躺满七七四十九天,你们的魂就会被锁在床、梳妆台和衣柜之间的三角区,想走都走不了。那风铃也不是普通风铃,是招魂铃,到时候只要摇响它,你们的魂就会被吸进镜子里的纸人里,到时候就算有五雷令也没用。”
女人这时候才缓过点劲,哭着说:“难怪……难怪我老公弟媳好几次跟我要这五雷令,说想看看上面的花纹,我觉得这是我妈留给我的念想,没给她……他们怎么这么狠啊!我们平时也没得罪他们啊!”
奶奶没说话,捡起地上的纸人,又看了看那碎镜子和空衣柜。
屋里的槐木香味还在飘,只是比刚才淡了点,可闻着还是让人头晕。
我站在旁边,总觉得那衣柜里还有动静,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喘气,又像是有人在轻轻敲门——跟女人说的梦里的声音一模一样。
女主人坐在地上哭了好一会儿,眼泪把衣服都打湿了,才慢慢从刚刚的恐惧中缓过劲来。
她撑着地板爬起来,抓着奶奶的胳膊,手指因为用力都泛白了:“师傅,那现在咋办啊?还有啥办法能破解不?我跟我老公的魂,总不能真被锁在这儿吧?”
奶奶没立马说话,手指在掌心快速掐了几下,眼睛眯着,像是在算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语气比刚才沉了点:“难。你们在这屋里住太久了,那术法的邪气早就渗进你们身子里了。要不是对方学艺不精,符咒画得不全,再加上你有祖师爷的五雷令镇着,你们的魂魄早就被悄悄锁住了,根本不会让你察觉出来——现在能发现,已经是万幸了。”
她顿了顿,又说:“而且这术法再有一周就大成了,到时候就算有五雷令也没用,你们的魂肯定跑不了。现在想彻底破解,难得很。”
女主人一听“还有一周”,脸“唰”地就白了,跟纸似的,嘴唇哆嗦着:“那、那我们现在马上搬家行不行?连夜就走,再也不回这儿来了!”
奶奶摇了摇头,语气很肯定:“没用。你们身上已经沾了这屋里的邪气,就算搬走,那邪气也会跟着你们。而且这术法是对着你们俩的生辰八字下的,不管你们搬到哪儿,只要术法一大成,魂照样会被吸回来锁在这儿。”
女主人的眼泪又下来了,刚想再问有没有别的办法时,奶奶突然盯着她:“你们最近是不是总觉得累?不是那种上班累,是那种不管睡多久都觉得不够,眼皮子沉得抬不起来,而且……
没心思同房,是吧?“
这话一出,女主人立马点头,跟小鸡啄米似的:“对对对!我就是个文员,平时上班也不费啥劲,可一回到家就累得不想动,往沙发上一坐就能睡着。我老公是快递员,累点倒也正常,可他最近也总说累,晚上沾床就睡,以前从来不会这样。还有同房那事儿……我们俩快俩月没碰过了,不是不想,是真没那心思,连点欲望都没有,还以为是工作太累了,没想到是这术法搞的鬼!”
“这术法是祛阳补阴的路数。”奶奶指了指窗户,“你这房间正好对着东南方向,南风天天吹进来,却被屋里的邪气困在里面散不出去。你们俩的阳气被这邪气一点点吸走,自然会越来越困乏,连欲望都会被压下去——阳气越弱,邪气越盛,等你们阳气快被吸光了,魂就该被锁死了。”
她又指了指桌上的招魂铃:“再加上这东西天天在窗边挂着,风一吹就响,那铃声看着普通,其实是在慢慢勾你们的魂,让你们不知不觉就往这屋里的邪气上靠。”
女主人听了奶奶的话整个人急得直跺脚:“那到底咋弄啊?总不能眼睁睁等着吧?”
奶奶想了想,突然说:“也不是一点办法没有。现在唯一的辙,就是找个童男,让他在这屋里待一晚。童男的阳气最足,跟刚烧旺的炭火似的,能冲散屋里的邪气,先把那锁魂咒给破了——等锁魂咒破了,我再施术法把你们身上的邪气清了,就能保住你们的魂了。”
女主人愣了一下,听到有办法解决眼睛马上就亮了:“童男……我儿子算不?他现在上高中,还没处对象,肯定是童男!”
奶奶点头:“算。就让他今晚在这屋里待着,童男的阳气能镇住邪气,只要他在这儿待够一晚,锁魂咒就能被冲开。”
一听到自己的儿子要单独在这房间睡上一晚,女主人立马慌了:“那我儿子会不会有危险啊?
那邪气会不会缠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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