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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纸另附一页,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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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学生们:
>>老师没能教完最后一课,对不起。
>>但请相信,知识不在课本里,在你们心里。
>>若有一天你们能自由说话,请替我说一句:
>>??我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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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款:李婉清(代笔:张建国)
林知远将这封信复印七十二份,分别送往七十二校旧址纪念馆。并在回信中写道:
>“您不是加害者,而是被体制蒙蔽的执行者。如今您选择说出真相,便是救赎的开始。言语之路,容得下忏悔,也容得下原谅。”
冬雪再降时,“说错话学校”正式升格为“言语研究院”,职能从教育拓展至研究、记录、修复语言创伤。林知远任首任院长,阿音主管儿童项目,穗儿已成为助教,那个曾沉默的少年也开始尝试用绘画讲述往事。
某日清晨,林知远翻开新一期《倾听年报》,看到一则统计数据:
>全国“首次倾诉率”连续三个季度上升,平均增幅达%;
>因“语言冲突”导致的家庭暴力案件同比下降68%;
>青少年抑郁就诊量虽略有增加,但配合度与康复率显著提高;
>最令人振奋的是??
>“我不知道”“我不同意”“我需要帮助”三类表达,在公共场合使用频率增长逾十倍。
他合上报告,走到院中。一群孩子正在排练新年话剧,主题是“第一个说话的人”。舞台上,一个小女孩扮演幼年的自己,在课堂上举起手,颤抖地说:“老师,这个答案……我觉得不对。”
台下观众席坐着老人、父母、教师、前矫正官……许多人眼中含泪。
林知远仰头望天,雪花静静落下。
他知道,风暴未曾远去,权力仍在寻找新的控制方式,谎言也会换上温情的外衣卷土重来。但他也看见,千万普通人正以最朴素的方式抵抗着??一次倾听,一句道歉,一场坦白,一封手写信。
言语不再是武器,也不再是牢笼。
它成了桥,成了光,成了连接孤独灵魂的细线。
风拂过耳际,带来遥远山谷的回音。
仿佛有人在唱:
>“我说了,所以我存在。
>你听了,所以我们相连。”
林知远闭上眼,嘴角微扬。
他知道,沈知白若在,定会笑着说:
“瞧,他们都开始说话了。”
而这一次,不会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