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人动容的是新疆一所特殊教育学校。一群听障儿童参与活动时,用手语表达心声,老师将其转录为文字上传。令人震惊的是,当天夜里,三名素未谋面的盲童分别梦见“有人用手在我掌心写字”,内容正是这些手语翻译后的句子。
其中一人醒来后,用盲文写下:“原来黑暗也能收到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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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并非所有人都欢迎这场变革。
一封匿名举报信被送到中央巡视组:
>“‘回音计划’涉嫌利用伪科学操控民众情绪,诱导集体癔症。所谓‘水晶兰感应’纯属迷信包装,建议依法取缔。”
随之而来的是调查组进驻、数据封存、项目暂停审批。
阿娅被要求写出详细说明材料。
她没有辩解,只交上了一份录音文件,标题为《沉默成本核算》。
开头她平静地说:
“2018年,我国青少年抑郁检出率24。6%。每四个孩子里,就有一个曾在某个深夜想过结束生命。他们不说,不是因为不想说,是因为试过太多次‘说了也没用’。
2020年,家庭暴力报警量同比增长17%,其中83%的施暴者声称‘我只是不想听她吵’。
2022年,老年痴呆患者走失案件突破十万起,许多人在街头喃喃自语,路人以为他们是疯子,其实他们在呼唤早已不在人世的亲人。
我们花了百年建立医院、警局、福利体系,却始终没建一座‘让人能把话说完’的屋子。
所以我说,倾听不是浪漫主义,是基本人权。”
结尾,她放了一段采集于各地静观角的真实音频剪辑:
一个男孩说:“我讨厌我爸喝酒。”
一个女人说:“我后悔流产了。”
一个老人说:“我不想活到拖累子女那一天。”
然后是一阵长久的沉默,接着传来轻轻一声:“谢谢你听我说完。”
文件提交七十二小时后,中宣部召开内部座谈会。一位退休老干部听完录音,摘下眼镜擦了擦眼角,说:“我们这一代人,最擅长的是命令和教导。但我们忘了,人活着,首先需要的是被理解。”
项目恢复运行。
但附加一条新规:所有公共“静观角”必须设立“反向倾诉箱”??供倾听者投放自己的疲惫与委屈,防止共情耗竭。
阿娅在第一个箱子里,发现了这样一张纸条:
>“我是社区心理志愿者,每天听别人哭诉。但我已经三个月没跟丈夫说过一句话。昨晚我打开箱子录了一段音,说我快撑不住了。今天早上,我发现箱底多了一张字条:‘我也快撑不住了。要不要一起吃顿饭?’??是你同事写的吗?”
她笑了,把这张纸条复印十份,贴在全国培训手册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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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再次降临。
“种声仪式”迎来第四届。
这一次,孩子们不仅埋下心愿,也开始主动寻找去年他人留下的声音。有的写下鼓励,有的画下图画,有的甚至带来小礼物??一根棒棒糖、一块橡皮、一张全家福复印件。
有个小男孩挖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想死。没人喜欢我。”
他愣了很久,最后跑回家拿来自行车铃铛,放进胶囊,附言:“这是我最喜欢的铃铛。每次响起来,就像有人在笑。如果你听见了,就说明还有人想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