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佑臣的手控制不住发颤,再抬起头时,已是双目血红。
他盯着她的眼睛,用嘶哑的声音,一字一句道:
“小时候,你总喜欢探险。”
“十岁那年夏天,你踩着我的肩膀爬上后院的桂花树,摔下来的时候我没接住,手臂被石子划开十公分的伤口,鲜血淋漓。”
“你跟姜阿姨说,是你自己没站稳,也从来没说过要怪我。”
“但是我没接稳,你才会摔下来。”
“从那时候开始,我就想,我不能再让你受伤。”
姜清黎没有想到,谢佑臣还会记得那么早以前的事情,并一直为此自责。
她张了张口,轻声说:“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可是我还记得。”谢佑臣陷入很深的回忆,“记得你涂药的时候哭红眼睛。”
“就像我还记得,那天晚上,你怎么在我怀里消失。”
三年前那个夜晚,姜清黎倒在血泊中。
他匆匆赶到时,她轻轻喊了他一声哥哥,然后才闭上眼睛。
再次醒来,那具躯壳中已然装进陌生的灵魂。
是他没有保护好她。
一千多个夜晚,谢佑臣没有一刻不在怪罪自己。
他怪自己没有早点发现异常,没有留在她身边,没有能力制止……
他不是合格的保护者。
他有罪。
谢佑臣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偏执到病态的保护欲。
姜清黎回来后,他的情况好了很多,仿佛从未出现过。
但昨晚接到那通电话后,谢佑臣那偏执的情绪再次被激发。
他截断了消息,要求他们将秦牧野送回第一城区。
任何责任,他可以一人承担。
只是没想到秦牧野的情况会加重,闹到姜清黎面前。
“阿黎,我不想看见你受伤。”
“我不能再让你受伤。”
“留在这里,好吗?”
那个总是挡在她身前,仿佛无所不能的谢佑臣,此刻用近乎卑微的语气,恳求她。
姜清黎眸中闪过动摇。
她知道谢佑臣是出于对自己的安全着想,下城区和上城区不同,雌性贵族们可能终其一生都不会去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