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初还未起床,听闻皇后召见,第一个想法,便是皇后莫不是又变着花样地想要刁难自己吧?不过,有太后护着自己,静初倒也并不十分担心。起身简单洗漱,跟随来人来了皇后的寝殿。一番望闻问切,才知道,皇后是真的急火攻心病了,不是装的。不过静初仍旧十分小心谨慎,开了方子之后,小心查验过药材,然后才命人煎煮。并且利用鬼门十三针,给皇后行针去火。皇后烧得晕晕沉沉,就连银针刺穴竟然都感觉不到疼。后边昏沉沉睡去,竟然又陷入梦魇之中。睡梦里,皇帝龙颜大怒,国舅府尸横遍地。她站在悬崖尖上,脚下深渊深不见底。太子与楚一依趴在悬崖边上,一人拉扯着她的一只脚腕,哀声求救。然后,有更多的手伸上来,就像冰冷粘腻的蛇,想要缠绕她,将她一并拖拽下去。皇后只觉得嗓子犹如灼烧一般,浑身也仿佛置身于烈火之中,就连救命都喊不出来。突然,有清凉的东西敷在额头之上,令她瞬间恢复了一丝清明,所有的梦魇全都消失不见。头也没有那么疼了。皇后缓缓睁开眼睛,额头上的凉帕子还在散发着沁凉的寒意。白静初侧身坐在床榻沿上,见她终于醒来,立即舒了一口气。“您终于醒了。”皇后恍惚了片刻,才终于想起,自己叫她前来看诊的用意。她“嗯”了一声:“一直都是你在照顾本宫?”静初点头:“你急火攻心,气郁于胸,又受了风寒,导致高热不退,已经昏睡了大半天了。”皇后扭脸看向窗外,见已经是日影西斜。“我……本宫适才昏睡的时候,没有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吧?”静初低垂了眼帘:“您似乎是在梦魇,但是说不出话。”皇后挣扎着坐起身,静初忙上前帮她垫好枕头,并且命人将熬好的汤药端上来。晾凉之后,皇后一口气喝下。静初端过一碟剥好的金桔,递给皇后。皇后愣了一下,默默地接过来,吃了几瓣。酸酸甜甜的独特香气在唇齿之间绽开。两人谁也不说话,屋内静谧极了。宫女进来,问皇后是否需要用膳。静初出声道:“做些清淡一些的汤食最好,不要那些滋补上火的药膳。”宫女看一眼皇后,皇后点头:“按照静初姑娘说的去做,做双份儿。”过不多时,晚膳端过来,热热烫烫的细丝面,碧绿的凉拌菠菜与脆生生的翡翠笋丝,御品素鱼翅,及白玉豆腐等。放上炕桌,静初陪着皇后一同用了膳食。静初有些拘谨,不自觉地望向皇后。柳叶眉,丹凤眼,面如满月,肌肤胜雪。今日带着病态,又卸去满头珠翠,不沾脂粉,不似往日那般雍容华贵,但仍旧难掩雅致秀美,国色天香跟自己并不像。眉眼不像,气度不像,举手投足也不像。自己定是多疑了。太后都说,一模一样的襁褓,她赏赐过许多。皇后吃完汤面,浑身出了热汗,舒服许多。静初怕她一会儿汗湿了衣裳再受凉,命人取过衣裳来,在炭盆上烤热了,方才服侍皇后更衣。皇后终于忍不住开了口:“这些琐碎事情你让宫婢来就行。”不似往日凌厉,说话轻轻柔柔,带着和善。静初当然不是想趁机巴结她。只是担心再被人趁虚而入。所以凡事不得不亲力亲为罢了。但力已经出了,总不能受累不讨好。因此淡淡地道:“娘娘您正是凤体虚弱的时候,臣女不放心,希望您能早点好起来。”原本极平淡的一句话,远不及别人的阿谀逢迎,皇后因为心中有愧,觉得心中暖意涌动。“我觉得已经好了许多,你也休息一会儿吧,不必在这伺候着。”静初是求之不得:“那娘娘您歇着,臣女便告退了。”皇后想起楚国舅的交代,又慌忙询问:“那你明日还来吗?”“若是娘娘您需要,臣女会来。”皇后“喔”了一声。“我头仍旧晕沉,明日你再来帮我扎几针吧?”静初点头应下,退出皇后寝殿。第二日,再次来到皇后寝殿。一进门,田嬷嬷正在训斥宫里偷懒的宫女。原因是宫女在当值的时候打了两个喷嚏,声音有点大。田嬷嬷训斥宫女不该惊扰了皇后娘娘休息。宫女连声求饶,带着浓重的鼻音。静初想着皇后跟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径直从跟前走过去。田嬷嬷叫住她:“静初姑娘,皇后娘娘正与楚姑娘在说话,您请外面稍等。”楚一依来了?静初点头,立在廊下候着。殿内,楚一依正在向着皇后倒苦水:“如今,侯府上下,全都被她白静初收买,老太君与侯夫人也都偏向于她。池宴行与沈氏又都是不争气的,再加上一个客氏,我日日瞧着堵心。这侯府我是一天都不想多待。”,!皇后耐心劝导:“本宫知道你的心思,假如,没有那桩事情,皇姑母是一定替你做主,让你做我的儿媳妇的。现在事已至此,木已成舟,你就安下心来,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了。你表哥大婚之事已经定了下来,过几个月就要迎娶林大人的孙女过府,你们两人有缘无分。”楚一依的话里带着哭腔:“皇姑母你说过,我才是与表哥最般配的人。我:()嫁太监?踏破鬼门女帝凤临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