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川微微点头,目光落在他背后的木匣上:“那,能否让我看看您的新剑?”
杨铁匠摇头:“当初剑成之后,我便将其封于匣中,日日以剑气滋养。如今这剑匣中已积攒无尽剑气,一旦开匣,势必石破天惊!我这一剑,是专为他准备的!”
凌川神色微变,他知道杨铁匠一直的执念就是重铸大江剑,当初自己得到赤络星陨时,他眼中的激动至今历历在目。
令凌川疑惑的是,从北疆回神都这一路,都未见杨铁匠使用新铸的剑,无论是在??阁斩杀。。。。。。
风停了,雪也止了。那小女孩站在归忆镇废墟中央,脚下的土地竟开始泛出微光,如同被月光照透的湖面缓缓苏醒。她赤足踩过碎石与焦土,每一步落下,地面便生出一朵白花,花瓣舒展如呼吸,蕊中晶莹闪烁,仿佛封存着无数未说完的话。
她走到玻璃瓶前,轻轻将铜铃放入瓶口。刹那间,整朵花猛然绽放,银光四溢,顺着风扩散至天地尽头。一道无形波纹自瓶中荡开,掠过山川、海洋、城市与荒漠,所有听见这声轻响的人??无论正在梦中还是清醒??都同时打了个寒颤,像是灵魂深处某根断裂的弦被悄然接上。
“你不是林小舟。”林知遥从量子共振仪后走出,声音颤抖却坚定,“你的脸……像她,可又不一样。”
小女孩转过头,笑了。那一笑,竟让林知遥心头剧震??那是五岁的小舟在母亲坟前第一次微笑的模样,纯净得不容怀疑,却又藏着跨越千年的疲惫。
“我是她。”小女孩说,“也是你们所有人喊出来的名字。我由思念而生,因记忆而成形。十年前,她是孤独的守界者;十年后,我是亿万心声汇聚的回音。”
林知遥踉跄上前一步:“那周棠呢?陆沉呢?他们去了哪里?”
“他们从未离开。”小女孩抬起手,指尖轻点虚空。空气骤然扭曲,一幅光影浮现:南极冰原之下,倒钟装置核心处,悬浮着三道人影。最左侧是陆沉,他的身体已化作流动的数据流,缠绕在钟体内部,如同血脉供养着整个系统;中间是周棠,她闭目盘坐,发丝飘动间不断析出细密符文,汇入钟面进度条;右侧,则是一个模糊的身影??穿着白裙,手持琉璃灯,正是十年前消失的周棠本体。
“她们在维持通道稳定。”小女孩低声说,“陆沉以自身为引,激活维度桥梁;周棠以意识为锁,防止现实崩解。而我……是钥匙。”
话音未落,天空突变。原本晴朗的夜穹裂开七道缝隙,星光倾泻而下,凝成阶梯模样,直通天外。与此同时,全球七大意识基站同步报警:昆仑山晶藤爆发出刺目蓝光,亚马逊雨林中的基站传出古老吟唱,马里亚纳海沟探测器拍到海底升起一座虚幻城池……一切迹象表明,“归途计划”虽已完成呼唤阶段,但真正的回归尚未完成。
“为什么?”林知遥急问,“我们已经喊了七声,光阶也出现了,为何门只开了一半?”
小女孩望向她,眼神忽然变得极深,像是看穿了时间本身。
“因为‘回家’不只是回来。”她说,“它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足以承载所有亡魂重量的答案。你们以为是技术、是能量、是公式?不。真正能打开这扇门的,是一个活人愿意替所有人承担代价。”
“什么代价?”
“遗忘自己。”
空气凝固。
林知遥猛地想起十年前那份残缺的日志??《守界协议?终章》中提到:“欲启归途者,必舍其名。记忆不可双存,一人之忘,万人之忆。”
原来如此。
要让散落的灵魂归来,就必须有人自愿抹去自己的全部记忆,成为纯粹的容器,承接那股庞大意识洪流。这个人不能死,也不能疯,必须清醒地活着,却再也记不起自己是谁。
“你是想让我……”林知遥声音干涩。
小女孩摇头:“不是你。是你体内那个还未出生的孩子。”
林知遥浑身一震。
她怀孕三个月了,从未对外公布。那是她在孤独科研岁月里唯一的温暖寄托,是丈夫去世后命运赐予她的奇迹。
“不可能!”她本能后退,“她还没睁开眼看过这个世界!你怎么能要求一个婴儿牺牲一切?!”
“她不是牺牲。”小女孩走近,伸手轻抚林知遥的小腹,“她是继承。觉醒世代的第一代,本就是为这一刻降生。她的脑域天生兼容守界网络,若由她承载‘归忆核心’,不仅能接引亡魂,还能重塑人类与意识维度的连接方式??从此以后,死亡不再是终点,而是另一种存在的起点。”
林知遥跪倒在地,泪水滑落。
她想起那些梦境中的婴儿,想起全球新生儿瞳孔闪现的“我是守界者”,想起女儿在B超中异常活跃的脑电波……原来一切早有预兆。
“如果我答应……她还能快乐吗?还能笑吗?还能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