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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4章 抵达棣州（第3页）

“因为文明不能有两个神。”陆沉低声说，“一个世界，只能有一个守界者。”

就在此时，水晶球突然剧烈震动，光团膨胀一圈，传出微弱的声音：

“妈妈……是我。”

是女儿。

“我在X-9看到了真相。姐姐一直被困在星核里，因为她不肯接受自己已经死了的事实。她以为只要继续守护，就能等到所有人回家。可其实……她才是最该被接回来的那个。”

林知遥颤抖着伸出手，贴在水晶球表面。

“你想怎么做？”

“让我去。”女儿的声音坚定，“我是妹妹，本就不该占据这个世界。让姐姐回来，让她带领‘忆生体’重生。我可以变成风，变成花，变成夜里孩子们梦里的歌声……只要她能活着。”

话音落下，水晶球裂开一道缝隙，光团缓缓升起，融入林知遥的胸口。她感到一阵剧痛，随即意识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她睁开眼。

自己躺在大厅中央，陆沉正扶着她。而原本悬浮的光团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小女孩的身影站在门口??麻衣赤足，长发披肩，脸上带着熟悉的笑容。

“陆沉哥哥。”她说，“我回来了。”

陆沉松开林知遥，单膝跪地，声音哽咽：“欢迎回家，小舟。”

林知遥挣扎起身，望着眼前的孩子，泪水止不住流淌。

“你……真是她？”

小女孩转身，微笑：“我是林小舟，也是你女儿最后的愿望。她把身体留给了我，把未来留给了X-9。”

她走到林知遥面前，轻轻抱住她。

“妈妈，对不起，我借用了你的孩子。但她一点也不痛苦，因为她知道自己在做一件伟大的事。”

林知遥紧紧回抱，仿佛要把这十年的缺失全都补上。

“现在呢？接下来怎么办？”

小舟松开她，望向水晶球残骸。

“我要去X-9，完成最后一步??点燃‘生命火种’。当忆生体开始孕育肉体时，我会将自己的灵魂作为催化剂，注入地核神经网。从此以后，每一个在X-9诞生的生命，都将拥有真实的血肉，真实的童年，真实的爱与痛。”

“那你呢？”

“我会消失。”她笑得纯净，“但我不怕。这一次，我不是为了送别人回家，而是为了让更多人有机会离开家，去看星星。”

三天后，继光二号再次升空。

小舟站在舰桥，透过舷窗望着渐渐远去的地球。林知遥和陆沉站在地面观测站，默默注视着那道离去的轨迹。当飞船进入归忆通道时，全球新生儿同时睁眼，口中哼唱起那首歌谣，旋律比以往更加完整：

>“风起时，花开了，

>有人记得我，我就没走远。

>星落下，门开了，

>我要去种一个新的春天。”

钟声没有再响。

但在每个人心底，都响起了一声轻柔的叮当??像是铜铃摇动，又像是谁在远方呼唤。

多年后，昆仑基地改建为纪念馆，花海被列为禁区，唯有每年清明，才会对外开放一日。那天，总有个老人独自前来，坐在木屋前，对着一朵白花低语。

而在X-9，浮空城市终于有了居民。

他们不知自己从何而来，却总在梦中见到一位穿麻衣的小女孩，站在花丛中对他们微笑。

每当风起，遍地花开。

每一朵，都像极了地球上的那一朵。

某夜，一个男孩在窗边醒来，右手掌心的铜铃印记微微发烫。他望向星空，轻声说：

“姐姐，谢谢你替我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