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將!”
“將军!”
“將军死了!”
黎诚虽未能斩將,却成功夺旗,除了离得近的,余下百骑完全分不清状况,一时乱了阵脚,衝杀之势也减了下来。
地上的斛律金还想吼些什么稳定军心,却只觉无力。
他的半边胸腔都被黎诚一棍打碎,发不出声响,自然无法稳定军心。
贺拔胜抓住战机,马前指,適时大吼一声:“杀!”
贺拔胜的吼声惊醒了这些骑兵,四百轻骑如狼群般扑向失去指挥的重骑兵,铁罐头般的骑士们被分割包围,长矛从各个角度刺入甲胃缝隙。
失去衝锋之势的重骑就像拔了牙的老虎,不断有摩托车被长矛挑翻,铁罐头似的骑兵摔进泥浆再也没能爬起来。
於是只剩四百左右的轻骑这才开始围剿乱了阵脚的重骑,把他们分化开淹没。
只可惜等黎诚勒马迴转,再去寻找斛律金的身影时,只来得及看到泥泞中,那个东魏名將正被亲兵拖上自己的摩托。
斛律金的半边身子软绵绵地垂著,头盔不知去向,白的头髮沾满血污。
可那双眼睛却死死盯著黎诚,仿佛要把他的脸刻进记忆里。
两人的自光在混乱的战场上相遇。斛律金眼中没有恐惧,只有深深的不甘与一丝黎诚读不懂的复杂情绪。
然后摩托车的轰鸣声响起,斛律金和残兵们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月光洒在这片战场上,將断裂的兵刃和倒伏的户体镀上一层轻柔的光。
空气中瀰漫著铁锈味、汗臭和內臟破裂后的腥腹,混合成战场特有的死亡气息。
战场是最公平的裁判,它不问出身,只看生死,黎诚忽然觉出战爭与战斗的区別了一一战爭是必然要死人的,它比单打独斗的战斗更加残酷。
一个系统性的暴力集团里,作为个体存在的人不值一提,却又是真实有血有肉的存在作为主將,自己不仅得为自己的生命负责,还要为那些把姓名交託给自己的士兵负责。
黎诚没有追击,他低头看著手中断裂的大戟,又回头看了看安静下来的战场。
还活著的轻骑们都不约而同地看著他,一个个眼晴亮得嚇人。
“我们贏了。”
贺拔胜策马来到他身边,声音中带著难以置信:“轻骑胜重骑,这將被载入史册。”
黎诚摇摇头:“只是占了人多的便宜,况且斛律金也没死,算不得大胜。”
“怎不算!”贺拔胜大笑,拍著黎诚的肩膀:“今日之后,你的名字將传遍关中!”
“李智灵!”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一时间所有轻骑全都喊了起来。
“李智灵!”
他们起初对贺拔胜看重的这个游侠儿並不在意,甚至有些嫉妒,现在所有的嫉妒与愤全在胜利中烟消云散。
他们是士兵,只要你能带他们打胜仗,那他们就追捧你,信你,崇拜你。
“李智灵!”
齐齐喊了三声后,贺拔胜挥了挥手,吼道:“留下五十人打扫战场,救治伤员。”
“其余人,隨我断河桥!为宇文丞相爭取时间!”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