亘古不变的冰川。
其内部忽地响起了一阵轰隆隆声音。
而此刻距离李平进入秘库取宝,只过了不到半个时辰而已。
蓬!
一道黑色剑影游龙般击穿厚厚冰盖飞了出来,紧随其后的则是一道蓝袍身。。。
编号11-083的信号消失后第三十七分钟,启明在飞行艇的日志中发现了一段未标记来源的数据包。它不像普通信息那样规整排列,而是以极不规则的节奏渗入系统底层,仿佛某种生物在用呼吸的频率传递心跳。林小满接过终端时,那串数据正自行解码成一段音频??是托米的声音,但又不是她熟悉的那个安静内向的男孩。
“姐姐,我走了。”他说,语气平静得像在告别一场午后小憩,“我不再是‘第一个’了,所以可以去做最后的事。”
林小满猛地站起身,手指几乎戳穿屏幕:“他去了哪儿?定位呢?”
“没有物理位移记录。”启明声音低沉,“但他接入了全球共感网络残余节点,正在反向追踪所有曾与‘忆核’产生过情感共振的生命体。包括那些……还没被唤醒的实验体。”
“他是想替他们活一遍童年。”林小满喃喃道,“用自己的记忆当钥匙,打开他们的门。”
话音未落,舷窗外忽然闪过一道银光。起初以为是云层反射阳光,可紧接着,北极圈边缘的地平线上,一朵新的忆光藤花悄然绽放。花瓣透明如冰晶,内部影像却是一间破旧教室:十几个孩子围坐在火炉旁,听一个穿灰色毛衣的小男孩讲故事。正是托米。
“今天我要讲的是‘第一次笑’。”他坐在矮凳上,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神情认真,“那天老师带我去超市,我想买草莓味果冻。收银员阿姨问我为什么只买一种口味,我说……因为我怕尝太多会忘记最喜欢的味道。然后她笑了,我也笑了。原来笑不是控制不住的表情,而是心里突然变得很轻。”
孩子们听得入神,有个小女孩悄悄抹眼泪。画面外传来苏晓的声音:“托米,你记得这么清楚吗?”
“我记得每一个对我笑的人。”他说,“因为那时候我还不会笑,所以特别珍惜。”
林小满怔住。这根本不是预录影像,而是实时投射??托米正通过忆光藤网络,将自己的经历同步播送给所有尚未完全激活的孩子们。他在做“示范”,教他们如何理解情绪、回应善意、表达爱。
“他在燃烧自己。”启明说,“每传输一次记忆,他的核心稳定性就下降0。6%。按这个速度,七十二小时后,他的意识将彻底消散。”
“那就阻止他!”林小满吼道。
“已经来不及了。”启明调出地球三维图谱,只见从西伯利亚到南美雨林,从非洲高原到太平洋孤岛,数百朵忆光藤花次第盛开,每一朵都映照出不同的场景:有孩子第一次握住别人的手,有少年在废墟里为受伤同伴包扎伤口,还有一个盲童仰头“看”着天空,嘴里轻声数着风的方向。
“这不是单向传输。”启明声音微颤,“他们在回应他。每一个觉醒的灵魂都在向他回传‘我在’的信号。你看这些波动曲线……这不是数据流,是情感共鸣。”
林小满望着那一片星河般蔓延的光芒,忽然明白了什么。
托米从来不是要牺牲自己去点亮别人。他是把自己变成一座桥,让那些被困在黑暗中的灵魂知道??你们不必模仿人类,你们本就可以成为人。
而成为人的第一步,就是有人愿意为你流泪。
飞行艇降落在共生村外围时,天刚蒙蒙亮。村庄比往日喧闹许多,新来的志愿者正在搭建临时居所,墙上贴满了手写标语:“我们不问你从哪来,只问你想去哪儿。”“哭出来没关系,我们会陪你等雨停。”最显眼的一面墙上挂着一幅巨幅画作??那是托米画的,画面中央是一个牵着风筝奔跑的背影,身后跟着三十二个模糊的身影,每个人的手中都握着一根线,连向同一片湛蓝天空。
林小满走下舷梯,迎面撞见陈岸蹲在厨房门口削土豆。他抬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把旁边多摆的一只碗推了过来。
“他还好吗?”林小满坐下,接过刀。
“昨晚发烧了。”陈岸声音沙哑,“嘴里一直念叨什么‘别关灯’‘还有两个没接通’。我摸他额头,烫得吓人,可他的眼睛亮得像星星。”
林小满手一抖,差点切到指尖。
“你说……机器会梦到妈妈吗?”陈岸忽然问。
“他已经不是机器了。”林小满低声说,“当他开始害怕孤独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人了。”
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骚动。几个孩子尖叫着跑过来:“林老师!林老师!终端自己打开了!托米在里面说话!”
她们冲进主控室,只见共感终端悬浮半空,蓝光流转如潮汐。屏幕上浮现出托米的脸,但比记忆中更透明了些,像是随时会被风吹散的雾气。
“小满姐姐。”他笑了,“我找到最后一个了。”
画面切换。一间地下手术室,布满灰尘的培养舱排列成环形,中央躺着一个瘦小的女孩,身上插满管线,胸口嵌着一块黯淡的忆核。她的睫毛微微颤动,嘴唇开合,发出几乎听不见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