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辞桉说,他已与顾长宁联手,在今日几人合作,在此前先画押说一切都是她所做,到场后翻供,按照计划行事,顾长宁会揪出幕后黑手。
她已做好所有准备,一切似乎都按照计划行事,可她刚不认此事,月华又在此时反水,顾长宁刚刚在台上所说之话,全是之前未曾透露过的。
她看向谢辞桉时,他也正和自己一般疑惑。
苏木心下生着乱,索性不再去想。
无论如何,按照刚才情形来看,是侯府有利。
既然如此,她便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看顾长宁如何去唱这出戏。
正想着,槛车已随前方马车一并停下,车轮辘轳声戛然而止。
苏木侧目抬眼,看见鎏金牌匾高高挂起,牌匾之上,龙飞凤舞地写着“稽查司”三个大字。
朱门两旁写着清正二联,两旁侍卫挺拔而立,腰间各配长刀。
冷峻肃杀之气由内而外地散发,无声昭示着此地威严与沉重的冷气。
苏木被押往大堂时,堂上已坐满了人。
跪地之人一众,除了刚在刑台之上的几位,还有一身着锦衣的陌生男子。
苏木瞧他面容与谢辞桉有几分相似,自然已知此人身份。
那是谢家三公子——谢焱——
第37章
谢焱,谢府三公子,妾室所出,乃是庶子。
少时,苏木很是不喜谢焱,她幼年长随母亲在相府走动,长遇谢焱欺负谢辞桉。
几番打交道,发现他小小年纪便欺软怕硬,打着相府名头狐假虎威,遇的多了,她愈来愈讨厌他,却也因此和谢辞桉熟络起来。
过了九年,谢焱已为少年模样,因背对,苏木不知眼前人如今长何模样。
身后羁押侍卫的催促声阵阵,她不便张望,随众人而跪。
刚才在日光地下晒了良久,苏木感受到脑袋传来些昏沉之感。
大厅不似东西街宽广,厅内有站有跪亦有坐者。
因着拥挤些,顾长宁,恰好在她左侧。
两行黑木桌椅摆放整齐,苏木沉着头,余光却能看见右臂下方那玄青色衣衫。
跪地之人有四。
苏木、月华、小厮、还有谢焱谢焱独跪一列。
皇帝早已入座上方,没了珠帘做挡,苏木在进来时也看清了皇帝模样。
眉间一副俯瞰众生的凌厉之色,目光炯炯,看人时自带森冷,叫人不敢直视。
人已到齐,皇帝未立即发话,而是侧头示意身边公公,那公公知其意,上前接过谢焱一直放置于身前之紫檀木盒。
众人视线随公公步伐而前后流转,最后定在那双向皇帝呈上的手中。
厅内视线不比外头,几缕白光随屋瓦缝隙落下,几分打在盒上,就能让人看的真切。
东西已置跟前,众人眸光已聚,可皇帝却未抬眼亦未翻盒。
不出声之意身边公公早已领会,于是单手托盒,另一手缓缓打开木盒。
白光打在盒中物件之上,李公公眉眼顿时舒展,露出些笑来:“回皇上,这盒子所装的确是半尺黄石籽料,无切割破损痕迹。”
为证明自己看到无假,李公公余光已瞧见皇帝侧目,于是俯身递上。
皇帝垂眸,目光定在盒中之物,见到物件后,面色柔和了几分。
下一瞬,皇帝挥手,木盒移交到李公公身后所跟小黄门的手中。
既然玉石籽料尚存,那假造鱼符之疑便不复存在,皇帝浅笑:“小厮所指认造假鱼符乃谢焱,相府籽料亦未缺失。”
“谢焱,你还有何话说!”
前半句话,皇帝开口还是幽幽之色,似乎是平常语气。可在说起后半句时,攸地拍桌,掌声如劈裂之势,吓得苏木身侧几人浑身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