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议已定,诗衣三人便在江畔继续等待。
期间将四个魔教中人的尸体处理了一下,又寻了些干柴,架起了篝火,煮了些从魔教教徒身上搜刮来的干粮,草草应付了一顿。
而后一等,就是两天。
也不知道是在诗衣昏迷前已经驶到了前头,还是众人提前上岸,联络官府搜救?反正现在的诗衣是两眼一抹黑,外界的情况一概不知。
继续干等,就是将命运寄托在伙伴和下属们的努力上。
而如果自己走,一来不知道最近的村庄城镇有多远。二来,他们三人说来都是小孩子,万一再遇到什么歹人——虽说不一定打不过,但诗衣觉得,能不莽还是不莽。
干粮虽然过于粗陋,粗陋到成为诗衣这一世吃过的最粗陋的一餐,但老实说,并没有想象中难以下咽,而且总体上甚至可以说颇具风味。
当然不是诗衣那被娇养了十四年的胃有多么强的适应性,主要还是新认的无忌小弟比较能干。凭借多年学医带来的对周围植物的熟悉,很快就领着小不悔采了许多蘑菇、野菜,甚至在采摘的过程中还捕了一只野兔。
看到人家两个这般努力,诗衣也没有闲着,从衣襟上拆下金线,又从剩下的首饰(大部分在江水中佚散)中掰下一段金丝做成鱼钩,而后便在江边做起了渔翁。
别说,诗衣发现自己竟然还挺有钓鱼天赋的,当然也可能是“新手光环”——反正这两天钓上了七八条鱼,其中有两条特别肥。
唯一的遗憾是没有锅,所以都只能做石板烧了。
石板烧鱼、石板烧兔肉、石板烧山菌、石板烧野菜……洒上从魔教徒身上搜来的盐巴,以及张无忌从山林里摘来的木姜子、紫苏、野葱等调味,几顿饭下来,诗衣吃得竟然还挺愉快。
当然,她也知道,这是时间短的缘故。如果这么过个十天半个月,恐怕就没这么愉快了。
好在也不用等那么久。
第三天临近正午,他们终于等来了一艘船。
虽然并不是诗衣所期待的那一艘。
不过两天下来,诗衣也不指望能够被自己人寻到。眼下关键还是要尽快离开这个荒无人烟的山林。所以,遥望发现这是一艘常见的商货船后,诗衣他们就果断点燃了提前备好的篝火,并特意用湿柴草弄出滚滚浓烟。
这招果然见效。过了一会儿,就见那艘江船过果然缓缓转了个弯,朝岸边靠来。
可能见岸上三人都是妇孺,船上的人并没有太多警惕,很快就放下一艘小船,将他们接上了大船。
一个身着锦缎武袍的中年男子被数名武人簇拥着站在甲板上,见到三人上船,便拱了拱手,温笑道:“这位小姐,还有小兄弟请了,听伙计说,三位是乘船时不慎落水,被江流冲到此地?”
诗衣想了想,还是站了出来。
没办法,三人里面,小不悔还是个孩童,张无忌倒是个半大少年,但衣衫蔽旧,多有破损,虽眉清目秀,但也不像是能作主的人。
唯有她,虽然是“真·落汤鸡”,但毕竟过去了两天,衣裳早已干爽,发饰虽简洁但也齐整。而只要是稍有眼力的人,都会瞧出她这一身衣饰的不凡。再加上她身上某些即使带了面纱也遮挡不住的东西,都让她轻而易举的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既如此,诗衣也没有故作推拒,上前一步,微微一福,柔声道:“确系如此,多谢船主救命之恩。却不知船主尊姓大名?小女子寻归家人后,必当衔环结草以报恩德。”
说话间,她细细打量此人,只见其虽作武者打扮,但衣裳锦绣。虽腰悬宝剑,但气度儒雅,然而儒雅中又带着三分精明。手上拿着一杆烟袋,又有些像商人。
所以此人到底是什么路数,诗衣不得不承认,以她浅薄的眼力,委实看不出来。
“哈哈哈……”中年男子捋须大笑,“小姐客气了。在下福威镖局总镖头林震南,此番恰是押镖返程,偶遇小姐遭难,出手相助不过举手之劳,举手之劳,当不得小姐如此,哈哈哈……”
“原来是林总镖头。”诗衣眼前一亮。要单只提林震南这个名字,诗衣虽觉耳熟,但一时半会还真不一定能想得起来。但加上福威镖局四个字,她想猜不到是谁都难。“久闻大名,失敬失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