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到底打算干什么,我看见了,你把什么东西偷偷拿到你的房间里,不让我们扔掉。”
克利切又念叨着它一定要誓死保护好那个已经有七世纪的挂毯,防止被小天狼星烧掉。
挂毯是我们布莱克家族的家谱,在我的背后,记载着布莱克家族百年荣耀,每一代人都曾为了它而努力,在固步自封的棺材里自诩永远高贵、永远纯粹。
而克利切则把它自己看成了这个一步步走向灭亡的家族的守门员了,□□着最后的、不合时宜的高傲。
我想,我和它一样。
是这个家族夕阳晚照的最后一点余晖。
所以无论克利切对小天狼星说话多难听,我也很难真的讨厌它,我们同病相怜,怎不物伤其类。
小天狼星走到房间尽头——克利切千方百计要保护的挂毯处。
突然,小天狼星像是发疯了,我从没见过他发那么大火,我们所有人都吓一跳。
“克利切,你该死!你凭什么,你怎么敢——?”小天狼星忽然拿魔杖指向克利切,脸色苍白,脖子上青筋暴起。
“小天狼星你别生气,克利切就那德行,它已经被你妈妈逼疯了,你别跟它一般见识。”哈利不知所措地忙劝他。
“愚蠢的白痴,该死,它竟然擅自更改我们的家族成员!”
“什么意思啊小天狼星?”唐克斯也好奇地走过去。
大家都凑过脑袋看去,只剩我一个人站在原地。我沉默地注视着这一切,我以为小天狼星从不会在乎这个家谱。
只见家谱之上,金线之下,凯瑟布莱克赫然和雷古勒斯布莱克相连。
我逆着光,站着克利切身旁,和小天狼星他们界线分明。
“是我改的。”我平静地说。
小天狼星以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我,他无声地张了张嘴,眼里的痛苦像是要将他淹没了。像是被施了石化咒似的,只剩眼泪在空荡荡地流。
“可以告诉爸爸…为什么吗?”
半天,他才吐出这几个词。
“准确来说,是我求祖母改的。只有这样,布莱克才有继承人。”
小天狼星冷冷地看着我,自嘲地勾起了嘴角,皱起了眉,“其实说到底,在你心里你更希望雷古勒斯是你父亲,对不对?”
看着他责怪的脸,我无端想起了这段时间和小天狼星发生的一切,想起了每次的失望离开与缄默无言;我想起了小时候保护家产不被抢走的担惊受怕,想起了长大后婚嫁不自由的无可奈何。
小天狼星为什么就不明白呢?一切的一切,都渐渐汇聚在一起,成了一块死死压在我身上的石头。
我看着小天狼星痛苦无比的眼睛,破罐子破摔地大喊道:
“没错儿,我就是喜欢他不喜欢你,如果是雷古勒斯,他才不会逼问我这些呢,他会理解我的!”
我想,布莱克家族的每颗星辰,都曾那样耀眼于暗暗黑夜,灼灼风华惊艳了全世界。
可飞鸟疾行、倦鸟归林,相同的血液,不同的使命,却踏上了截然不同的路。
只是我们错过的,又何止那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