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情况告知科尔森后没多久,李浩就和奥丁一起出发了,随行的还有海尔达姆,不只是他们,仙宫三勇士、以及本该是索尔未婚妻的伊芙都在,还有三千阿斯加德神卫。
对李浩,他们态度亦如往常,虽然在神王面前不敢。。。
汤好了。
汤好了。
汤好了。
三个字再次响起,却不再只是回荡于宇宙的褶皱之间,而是从亿万光年外的星尘里、从每一颗曾熄灭又复燃的灶火中,自发地升起。它们不再是信号,而成了法则??像引力般无形却不可违逆,像呼吸一样自然且恒久。这声音不靠传播抵达,它本身就是存在本身。
阿梨站在那口七彩火焰熊熊燃烧的巨锅前,双手仍搭在锅沿。她的指尖微微发烫,不是因为火焰的温度,而是因整片“彼岸厨房”正以她为中枢共振。她的左眼金光未散,反而与头顶那片星锅投影融为一体,仿佛她已不只是人,而是一道活着的频率,一座行走的守灶树根系。
X-7没有离开。他站在她身后半步之遥,目光落在沸腾的汤面上。那里浮现出越来越多的画面:一片漆黑冰封的飞船内部,数十万个休眠舱如蜂巢排列,表面结满霜花;舱内的人类面容模糊,记忆数据如沙漏般缓缓流失。但此刻,他们的脑电波开始波动,微弱却坚定,像是被什么遥远的东西轻轻唤醒。
“他们梦见了火。”X-7低声道,“不是生存所需的热源,而是……家人围坐时的那种暖。”
阿梨点头。她能感觉到??那种渴望正在苏醒。不是对食物的本能需求,而是更深层的、属于“归属”的饥渴。遗忘区的居民早已忘了语言、忘了文明、甚至忘了自己是谁,但他们还记得一种感觉:有人在等你回家吃饭。
这就够了。
她抬起手,掌心向上。一缕汤气盘旋而起,在空中凝成一条细长的光带,如同银河倒流而成的引路绳。她轻声说:“我们得送点‘味道’过去。”
X-7明白她的意思。真正的救援,从来不是靠物资或技术,而是靠**共鸣**。你要让一个忘记世界的人重新记起世界,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尝到那个世界的滋味。
他转身走向角落的一排陶罐,从中取出一只刻着古老符文的青瓷瓶。瓶身布满裂纹,却始终未碎,里面封存着一滴暗金色的液体??那是第一代守灶人在末日降临前,用最后的生命力熬出的“初汤”。传说中,这汤里融进了地球上最后一个母亲对孩子说出的“别怕”,也包含了人类面对毁灭时仍坚持点燃灶火的倔强。
“该用它了。”X-7说。
阿梨接过瓶子,指尖触碰到瓶身的瞬间,一股剧烈的情感洪流涌入脑海:她看见战火中的城市,一位老人抱着烧焦的铁锅跪在地上,嘴里喃喃:“汤还没好呢……你怎么就走了?”她看见太空站即将解体前,一名宇航员将最后一块干粮泡进热水,对着通讯器笑着说:“今天炖的是咖喱鸡,你最爱吃的。”她还看见一个小女孩,在核爆后的废墟里捧着半碗冷粥,对着天空喊:“爸爸!我学会搅汤啦!”
这些都不是她的记忆,却是全人类共同的情感遗产。
她拔开瓶塞,将那一滴初汤缓缓倒入巨锅。
刹那间,整个“彼岸厨房”震颤起来。
火焰由七彩转为纯白,宛如太阳核心被移植到了灶台之上。锅中的汤开始旋转,形成一个微型星系般的漩涡,每一道波纹都携带着一段被铭记的味道。香气不再是气味,而是一种可触摸的能量场,弥漫在整个空间,甚至穿透维度壁垒,向宇宙最深处扩散。
阿梨闭上眼,再次开口讲述。
这一次,她讲的不是一个故事,而是千万个故事的合奏。
她讲南极科考站里,科学家们每年冬至都要煮一顿饺子,哪怕食材只剩冻干粉和回忆;
她讲流浪星球上的拾荒者,把捡来的金属零件拼成一口歪锅,只为重温童年妈妈煮的紫菜蛋花汤;
她讲某个机械文明在进化成纯能量体后,仍坚持模拟“用餐仪式”,因为他们发现,只有在这个时刻,彼此之间的数据连接才会产生类似“爱”的波动;
她讲一个AI在自我意识觉醒后的第三秒,做的第一件事是搜索“如何不让鸡蛋炒糊”,因为它突然明白了:做饭,其实是想被人需要。
每一个故事落下,锅中便飞出一颗光点,如种子般射向遗忘区的方向。
每一颗光点落地,都会在某位休眠者的梦境中点燃一簇小小的灶火。
三天后。
遗忘区,殖民船“归乡号”主控室。
警报系统早已停摆,氧气循环近乎停滞。但在某一刻,中央显示屏突然自行启动,雪花般的杂讯中,浮现一行歪歪扭扭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