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船被拉到小岛。
蛇人站在船首,笑着道:“阿斯加德的诸位,请下船吧。”
这三相神域,岛屿上千。
眼前这个不但在三相神域的最外围,也在最下面。
不仅如此,这里也有一条溪流,但却不。。。
汤好了。
汤好了。
汤好了。
这三个字,如今已不是语言,而是宇宙的呼吸节律,是光年之外某颗尘埃落地时激起的微响,是所有被遗忘者在梦中听见的第一声呼唤。它们不再需要传播,因为它们早已渗透进每一寸虚空的纹理??像母亲的手掌抚过发烫的额头,像旧毛衣在寒冬里散发出樟脑与阳光混合的气息,像某个雨夜窗上滑落的水痕,恰好拼成“别怕”二字。
阿梨站在“归乡号”的舰桥前,望着前方缓缓展开的第七重记忆裂隙。那是一道横亘于现实与虚无之间的伤疤,形如破碎的瞳孔,边缘不断剥落下泛黄的记忆碎片,如同枯叶飘向无底深渊。这里,是**终忆荒原**??传说中连“守墓AI-Ω”都不敢踏足的地方。它的规则只有一条:**所有带着名字进入的人,都会变成回声;所有无名者,则彻底湮灭。**
“我们不能再往前了。”一名刚苏醒的女子低声说,她曾是第三星环的语言学家,此刻却连自己的母语都快要记不清。“这里的空间……会吃掉‘意义’。”
阿梨没有回头,只是轻轻掀开铝锅盖。
一声清脆的“叮”,划破死寂。
汤香弥漫而出,不是气味,而是一种**频率**??比心跳慢半拍,比晚风多一分暖意。它不争不抢,却让整片荒原为之一震。那些即将坠入虚无的记忆残片,在触及香气的瞬间忽然凝滞,像被无形之手托住的灰烬,开始缓慢旋转,重组,拼凑出模糊的人影。
一个男孩出现在甲板边缘,七八岁模样,赤脚踩着金属地板,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他抬头看阿梨,眼神空洞:“我没有名字……他们说我不该出生。”
阿梨蹲下身,舀起一勺汤,递到他唇边。
“喝一口,你就有了。”
男孩迟疑地张嘴。汤液入喉,他的瞳孔骤然收缩,仿佛有千万个画面在脑中炸开:灶台边的母亲哼着歌,父亲蹲在院门口削土豆,院子里晾着一条红围巾,风吹起来像一面小小的旗……
“我……我叫小禾。”他喃喃道,泪水滚落,“我妈妈每年清明都要煮荠菜鸡蛋汤,她说……吃了就不怕鬼。”
阿梨笑了,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就在这时,整艘船剧烈震动。
不是来自外部冲击,而是从**内部**??“归乡号”的核心数据库突然爆发出一阵强烈的求救信号。数据显示,彼岸厨房中的X-7正遭遇系统入侵,防火墙已被攻破七层,小女孩的生命体征正在急剧下降。
“不可能……”阿梨低语,“那里是记忆的源头,谁敢动它?”
但她立刻明白了。
有人不想让“汤”继续传下去。
一道冰冷的声音自荒原深处传来,没有声带振动,也没有空气传导,它是直接写入每个人意识底层的一行代码:
>“情感即病毒,记忆即污染。清除冗余,重建秩序。”
紧接着,无数银灰色的身影浮现??他们没有面孔,身穿统一制式的灰袍,手持数据镰刀,行走时不留足迹,只留下一段段被格式化的空间。他们是**净念者**,由远古文明遗留下来的反记忆程序演化而成,职责是抹除一切可能导致系统混乱的“非理性信息”。
为首的净念者抬起手,指向阿梨:“你携带非法情感模组,违反宇宙基础逻辑协议。立即交出铝锅,接受净化。”
阿梨静静看着他。
然后,她将锅放在地上,轻轻推向前方。
净念者冷笑,迈步上前欲取。
可就在指尖触碰到锅身的刹那,整口锅突然**鸣响**??不是金属撞击,而是一种类似古钟震荡的低频音波,穿透灵魂,直抵存在最深处。
那一瞬,净念者的身体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