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压一怔,下意识拥紧了她,他低头仔细瞧着她,才发觉凌星的状态确实不对劲儿。她似乎是透支了太多的精神,靠着他才闭上眼就不省人事。
他忙唤她的名字,“凌星?”
没得到任何回应,陆压迅速将人打横抱起,返回潜金洞中。
好在经他查探后,凌星身体无事,只是精神过于疲累,现下深陷梦中,待梦醒后,应当就会好转。陆压不敢强行叫醒她,点了安神香,便在她身旁陪她。
时隔多年,凌星又做梦了。或许是元始的神识侵入令她不能承受,这次她的梦是完完整整重复了当年十个梦中有关元始的那个梦境。
他是云端高高在上,光风霁月的仙君,而她是他修行之地长出的一根蒲公英,沐日浴月,千年才化形为人。这整个故事相当古早狗血,就是她爱慕他,他拒绝,然后她心死出走,遇到无辜男二。他又不乐意,将她带回强取豪夺。
一般故事到这儿,就离结局不远了,强制爱大多最终都会走到两心相许的好结局。但这种警示梦不是,总之就是仙君不做人,天天怀疑蒲公英要变心跑路,囚禁折磨,凡是人该干的事,他一件都不干。
从梦中醒来,凌星坐起身,冷静了很久,默声骂了句“渣男贱女”。她根本不认为梦里的蒲公英是她,那纯粹就是和她长着同张脸的人而已。
陆压见她醒来,便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精神力透支得这么严重?”
事实不好说出口,凌星道:“我没事,元始把钟还给我了,我可能就是在那儿等太久,心态不大好了。”
“他为难你了吗?”陆压问。
凌星对他笑笑,“就告诫了我一下,其他没什么,你不用担心。”
陆压没再多言,他固然对元始的行为不满,可也自知不是圣人对手,背后说人除了浪费时间,毫无意义,还不如不提。
另一件事才是当务之急要问清的,“那昊天为何要请你去天庭任职,你答应了么?”
凌星心下思索,告诉他苍穹是昊天的化身,不妥,毕竟苍穹曾要杀陆压。她于是道:“他说跟我投缘,不过我猜他主要是想通过我去联系更多的三教弟子加入天庭。当初天庭派人去截教拜访时,我师尊让我出面接待,昊天可能是会错意了,以为我能一手遮天呢。去不去的,我还得考虑一下。”
陆压心道昊天不可能不知道凌星是他的人,却来请她去天庭,究竟安的什么心思。
凌星轻拍了拍他的手,“那你呢,你这几个月都在忙什么?”
陆压回过神,道:“有几个族群受了北冥海的人挑唆,闹着要脱离妖族,目前已经解决了。”
北冥海?凌星想起以前学过的“北冥有鱼,其名为鲲”,她向鸿钧确认:“是孕育鲲鹏的北冥海吗?”
“是。”鸿钧道,“看来鲲鹏开始动作了。”
凌星愕然,“你的意思是鲲鹏要对付陆压?”
“那次混沌钟的事,许是给他敲了警钟,他才想着先下手为强吧。”鸿钧推测道。
凌星琢磨了会儿,“你们说的天外陨铁炼制的磁体还没弄好,而且就算弄好了,以当下陆压的能力加上混沌钟,能有把握杀鲲鹏吗?”
鸿钧客观道:“没有,鲲鹏生性狡猾,他早已见识过混沌钟的威力,不会正面和陆压对上。倘若他有心躲避,陆压哪怕是花上一个元会也难寻到他的踪迹。”
凌星一听,心说这可就难办了啊。
陆压见她人似在走神,笑道:“在想什么?”
“没什么,就是还有点儿累。”凌星倒没有说谎,她这时身体还觉得有些乏乏的,提不起精神。
陆压搂过她,二人只对视一眼,便自然而然地吻在一起。
和他亲吻,总能令凌星很容易就感觉到心安。
以前她养鹦鹉,是为了从鹦鹉身上获取情绪价值。因为小鹦鹉的脑仁没有人类复杂,它们的感情很纯粹,你对它好,它就会全身心地依赖你,爱你,恨不得二十四小时挂在你身上。但小鸟毕竟与人不同,它再怎么爱人,能给予人的反馈也不多。
可现在她从陆压身上体会到了太多过去从来没有的感受,他会很坚定地追着她说喜欢,会对她坦诚以待,送她东西对她好。凌星其实是个情绪很敏感的人,她能从对方的一言一行中来分辨他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
在现代时,也曾有男性对她表示过好感。可能因为那时她一贯以文静内向的形象示人,别人看她长得还行,学习也不错,所以莫名其妙的,跟她表白的都是些自信爆棚的奇怪男人,他们好像认为她很好骗,也很容易追到手。
过去的事,今日回忆起来有种恍如隔世之感,已经百余年了。
她频频走神令陆压有些不满,他迫使她回过头,以一种攻城略地的姿态强硬地吻她。唇齿厮磨让凌星很快缴械投降,她不敢再神游天外。
事实上,此时她也很难再忽略他的存在和亲近,因为他又强迫她低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