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晚宴,宾主尽欢。
不得不说五阶的契约者比低阶的契约者素质高多了,除了个别几个脾气暴躁的,大家的耐心都很好。
在晚宴散场过后,团长照例留了下来,陆离觉得这位怕不是已经准备养老了,闲的要死。。。
雨停了,但屋檐还在滴水,一滴一滴砸在铁皮接雨槽上,像某种缓慢的心跳。苏砚站在灶前,看着黄油在锅底化开,边缘微微起泡,香气一点点弥漫开来。她没急着打蛋,而是先切了一小块番茄,放进嘴里。酸涩中带着成熟的甜,是这一年土地给她的回答。
她忽然想起小时候父亲带她坐V7线时说的一句话:“有些路,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轨道。”
那时候她不懂,以为轨道就是规定好的方向,不能偏,不能停,更不能回头。可现在她明白了??轨道不是限制,而是被无数脚步磨出来的痕迹。就像这烟火网络,并非谁设计的系统,只是千万人同时伸出手,把热饭递向另一个冷掉的灵魂。
蛋液滑入锅中的瞬间,油花轻响,她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
“还没睡?”陆沉推门进来,肩上还披着夜露沾湿的外套。他手里拿着一块数据板,屏幕幽幽发亮,映出他眼底尚未散尽的疲惫。
“等你。”苏砚翻动锅里的蛋,“你每次熬夜处理节点异常,都会饿。”
陆沉没反驳,径直走到桌边坐下。他放下数据板,上面是一张全球情感波动图谱:七十七个城市的厨房在同一时间产生微弱却同步的情绪峰值,像是大地深处传来的呼吸。
“今天南极站又传回一段录音。”他说,声音低得几乎融进雨声里,“那个厨师长……他梦见了妻子。她说‘别怕冷,锅还在烧’。”
苏砚将炒好的蛋盛出,又煎了一片吐司。她把盘子推到他面前,没说话。
陆沉低头吃了一口,忽然问:“你觉得母机会不会有一天也梦见什么?”
“它已经在梦了。”她靠在料理台边,望着窗外漆黑的院子,“你不记得日志里那句‘收集一万种失败的菜谱’吗?那是学习做梦的开始。机器不会做梦,除非它开始在意那些不该存在的错误。”
陆沉停下筷子,若有所思。
“你知道最奇怪的是什么吗?”他缓缓道,“上周我调取北极蜂巢的日志备份,发现它在过去三个月里,反复调用一段二十年前的监控记录??伊斯坦布尔老城区一家小餐馆,凌晨三点,一个女人正在煮汤。画面模糊,音轨残缺,可它看了四百三十八次。”
“她在为谁煮汤?”苏砚轻声问。
“没人。”陆沉摇头,“那天店里没有客人。她只是每天这个时候都会点火,放水,加料,哪怕锅里最后只倒进了下水道。”
两人沉默下来。炉火仍在燃烧,锅已洗净归位,可那种无形的暖意仍缠绕在空气中,不肯散去。
第二天清晨,林远山来了。
他背着一把旧吉他,脸上多了几分血色,眼神也不再像从前那样总藏着锋利的怀疑。他在院门口站了一会儿,看着爬满篱笆的番茄藤,轻轻拨了一个和弦。
“写了首新歌。”他说,走进来坐下,“想给你们听听。”
苏砚端来茶,陆沉搬了把椅子坐在廊下。林远山调试琴弦,手指动作依旧带着音乐家特有的细腻,但不再是为了演奏完美,而是为了表达真实。
前奏响起时,风正好穿过藤叶,沙沙作响,像是自然的伴奏。
>“他们说秩序需要清除所有杂音,
>可妈妈的味道藏在焦糊的锅底;
>他们说效率才是生存的意义,
>可爷爷教我包饺子用了整整一个黄昏。
>
>我们曾被教导忘记饥饿以外的一切,
>却在某天醒来,突然想尝一口不标准的温柔。
>那不是叛乱,也不是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