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紧急,不出意外的话裴玧白现在应已拜别大将军,正在赶往北仓的路上。
秦安与崔芷对视一眼,而后默默后退,随即连忙驾了一匹快马直奔北仓方向。
“谢怀远你胡说什么!”陈曼文被他一句话激到,瞪了一眼这不中用的家伙,但依然未乱阵脚,稳稳地坐着,“我看这谢家老爷是想儿子想得失心疯了!快快!赶紧来人把他带回去!”
谢怀远:“谁敢!我看你们谁敢!”
无人动弹,她只得看着崔芷胁迫道:“你还不快叫人把他带下去,免得让府里的下人听到这些疯话,还以为裴家怎么苛待他了。”
这次崔芷没有反驳,只抬手叫来几个家丁。
她自然不会当真将谢怀远押下去,谢怀远怎么说也是贵客,哪儿能如此无礼,只温声吩咐道:“好生送谢老爷回府,不可怠慢。”
谢怀远纵使再不愿,也强不过这几个家丁的压迫,只能这么半推半搡着的被拉出了府。
陈曼文瞟了一眼正慢慢喝茶的崔芷,略有些不自在,“既然玧儿不在,那我也先回去歇着了。。。”她唉声叹着,“唉,为着他操心了半日,实在挺不下去了。”
崔芷微微一笑,叫住想要起身的她,“别啊太夫人,裴公子时常惦念您,您待公子回来和他说说体己话吧,要是您这会儿累着,可先去偏房歇息片刻,等公子回来了,我再差人叫您。”
陈曼文眼神凌厉,“时间还长,说话的功夫不差这点儿。”
崔芷眼神一扫,几个粗使婆子和丫鬟立即围上前来。
“你!”陈曼文震惊,“你好大的胆子,敢拦我!”
崔芷走到她面前,微福了福身,“实在对不住了,若您出府乱传话,一不小心碍了公子的营生,那就不好了。”
“您也不想裴公子再生出什么事吧?所以还请您暂且为公子考虑考虑。”
她轻声道:“您要是哪里不舒服,等公子回来尽可说与他听。”说完后转身离开。
而此时的秦安,一路疾跑到北仓时,裴玧白正领着校官往仓库去。
他大喘一口气。
心中暗道还好,还来得及。
于是当裴玧白听到他与自己耳语的那些话时,心中虽有疑惑,还是立即喊住了校官,并以“货物需要调整,暂不急着运走”为由推却了此次勘验。
那校官也是个明白人,知道他可能遇到了什么麻烦,便爽快地回了句“改日再约”,而后就带着人离开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秦卫看校官离开,上前不解地问道,“咱们这批货已经一拖再拖了,今晚再不运出去,那几个州的仓曹可得发大火了。”
秦安把在府里听到的话原封不动地给他转述了一遍。
“什么!”秦安急的乱转,“这群人怎么没完了啊!非得把商局整垮才甘心吗!”他满脸愤懑,狠狠捶了一把空气,“真是没劲透了,跟官府做生意本就如履薄冰,这边自家人却一遍遍地添麻烦!”
说罢见裴玧白脸上像蒙了一层冰似的,没有任何表情,又放低声音问秦安,“那他们到底把货换成了什么?”
秦安摇头。
“去看看。”裴玧白突然发话。
“是。”秦安秦卫双双应声。
三人进入仓库,裴玧白双手攥得紧紧的,紧盯着秦卫秦安的动作,只见他们打开箱盖,看到东西并没有变时用手推开覆在上层的那些,而这一推,秦卫秦安震惊的双双怔在原地。
裴玧白心中一纠。
“公子!竟是兵器!”秦卫又翻看了一整排的箱子,发现皆是如此,不由得怒骂道:“这帮人简直就是混蛋!他们是想让我们死啊!”
本朝律例明言,凡私铸私运兵器者,轻则流放,重则斩首。
这么一批货,若在校官勘验时出了纰漏,必会引起轩然大波,即使校官有意走个排场,只随意抽验了几个没问题的货蒙混过去,等真正运到边境三个州时。。。
等待他们的将是更惨重的后果。
秦卫越想越心惊,这短短时间里后背已浸着一层冷汗。
裴玧白站在原地,眼神冰冷无光,半晌后淡淡开口,“传信给三州,就说冬日严寒,商局有意额外添赠一批寒衣被褥,但数量巨大,尚需时日清点,请容暂缓发商。”
“至于这些兵器。。。”他冷冷道:“就哪儿来的送哪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