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雪,你刚才为什么说我……哭了?”
“是你师兄说的,他说你心情不好,所以躲起来哭了。”温拂渔道,“而且你最近一直躲着我,说不定是真的在偷偷抹眼泪。”
连郁咬牙切齿:“师兄?”
到底是哪个师兄这样诽谤他,他一定要把这个人找出来!
既然提到此事,温拂渔也开始质问他:“你为什么最近躲着我?”她边说边掰着手指数他的罪状,“跟我打完招呼立刻就走,我找你说话你总能找到借口离开,明明听见我叫你却假装没听到……”
她探过头,试图与他对视:“喂,连郁,回答我。”
连郁知道这次她主动找上门,想躲也躲不过了,不如老实交代。
“因为我觉得自己很没用。”他叹了口气,“你也知道,我在门派里被捧得太高了,大家都夸我赞我,我不好意思否认,慢慢地,就好像被架在那个位置上,下不来了。”
他把头埋在膝盖里,声音闷闷的:“我修仙是想仗剑江湖,惩恶扬善,所以我不喜欢把剑指向无辜的人,哪怕是比赛,又或者……被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孩疯狂追杀。”
温拂渔默默瞥了他一眼。
后面这句该不会是在说她吧?
“所以这次我没能留在台上为门派争取那两百积分,我真的非常……”他没把话说完。
温拂渔静静地听着。
恍惚间,她想起很久以前自己也是这样坐着,听温溪柔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她父亲对她的苛刻要求。
她记得自己当时还做了件事……
温拂渔的目光从连郁略显阴郁的脸上缓缓上移,落在他头顶。
然后她伸出手,极轻地抚上他的头顶,试探性地摸了两下。
连郁的身躯明显一顿。
他抬起头想躲避,却见她的表情认真极了,下意识的念头顿时消失,就这么任由她动作。
“别把我当小孩。”他说着,却没有阻止。
“可我们现在本来就是小孩啊。”温拂渔歪着头,一脸不解,“这个年纪遇到不甘和挫折,有自己的脾气,会感到难过,都是很正常的事。”
“烦心事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
比如她渴望回家的愿望,现在依然强烈,但她明白这事急不得,不是一时半会能实现的。
“但是逃避可不是好办法,这点不可取。”
连郁被她这番大道理镇住了,而且,他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
“你真的只有十五岁吗?说的话怎么这么成熟。”
温拂渔没有回答。
毕竟她以前也特别拧巴,是舅舅整天在她耳边讲这些道理,久而久之就记住了。
她忽然想起什么,立刻拆开他手中的桃酥包装,取出一块,不由分说地递到他唇边:“喏,现在是甜点时间,笑一笑。”
连郁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少女。
她依旧是那副淡然的表情,手指捻着桃酥,定定地看着他,周身的气势却柔软得要命,像被棉花一点点包裹,让他从内到外都温暖起来。
他顺从地张开嘴咬了一口。
不知为何,这块桃酥比任何时候吃的都要美味。
“青雪,谢谢你。”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