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素练快速移到床边,只见老太君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气息。
素练将手指伸进老太君的口中,防止老太君在无意识下咬伤自己的舌头,也防止窒息的危险。
素练看着一众人慌张的站在原地,一幅没了主心骨的样子,大吼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让跑得快的侍卫,赶紧下山找人。”
“是,是,这就去。”
但见两个婢女慌慌张张的从屋子里跑出来,跑在前面的那个婢女没看见脚下台阶,一下就摔了出去。她不管不顾的挣扎起身,却因为伤的太重,只能一瘸一拐的往外走。
李长宁上前扶住这个姑娘,疑惑的问道。“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何大家都如此焦急?”
“跟你说不清,你快放开我,我还有事要办。”那姑娘想接着往外走,却身影一晃就要往后倒,多亏李长宁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她。
李长宁厉声喝住了她。“你现在这个样子根本什么都做不了。你先冷静下来,有什么事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
婢女被李长宁的气势震住,哪里还记得其他。像是找到主心骨一般,握着李长宁的手就跟她讲。“救救老太君,赶紧去找大夫。最好是将太医请来,老太君她旧疾犯了。”
李长宁反握住她的手指,安慰这姑娘。“我知道了,你放心章老太君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你在这里不要乱动,要不这条腿就费了。”
说完,李长宁立时跑进屋子中。一进门就看见众人乱做一团,每个人都像热锅上的蚂蚁,只知道着急却不知自己要做些什么。
李长宁边说边将几人拉扯开。“都别在这里围着,没事的都出去,只留佩兰和素练在这里帮忙。”
李长宁坐在床边,扒开老太君的眼皮。原本锐利有神的眼睛,此刻全是浑浊。手指搭在脉搏上,时快时慢,尽显怪异。“老太君此时思绪疑乱,你们在这里乱哄哄的吵闹,只能让老太君陷入自己梦境中永远都无法醒过来。”
“你是什么身份,凭什么命令我们。”
李长宁用力按压章老太君胸前的穴位,只见老太君长吐一口寒气,面色也跟着红润了不少。
“就凭我是医者,就凭我可以救活恩人。”李长宁半个眼神也没给这个质疑的人,而是让素练将老太君扶起来。她搓热老太君的手脚,从怀中将银针取出。
李长宁盯着素练和佩兰的眼睛,郑重的说。“我知道你们可能不相信我,但恩人现在的样子你们也看见了,随时都有可能醒不过来。此地距离圣京几十里,若是等太医前来,才是真的回天乏术。”
素练和佩兰对望一眼,接着看向李长宁来后,老太君开始红润的脸色。不过一个呼吸的时间,却像是过了沧海桑田之久,二人终是用力的点头。“若是你包藏祸心伤害家主,那么我定将你千刀万剐,让你后悔今日做的决定。”
银针在火焰上划过,素练将其他婢女撵了出去。
李长宁将老太君的上衣拉开,开始施针,不多时额间便冷汗淋漓。章老太君的情况比她想的更为复杂。原以为老太君是因为精神受挫,早年才会发疯生病。但通过针尾的黯光,她发现一个更令人毛骨悚然的事实。
章老太君的疯病怕不是自己原因,而是有人长年累月的下着微量的毒药。并且这种毒药的作用根本不是让人疯魔,而是让人不能见光。不然便会皮肤发白溃烂,头发脱落,身体奇痛无比。
此药有两个名字。不识此病的人叫它鬼见愁,因为发病之人犹如黑夜厉鬼,见光必死。了解此药的人叫它半月见,人生何苦,只见暗夜半月。
李长宁继续下针,打算将毒从银针中引出。银针刚碰到肌肤,她的动作却顿住了。
素练看着李长宁突然变得难看的脸色,心都提到嗓子眼,她颤抖的问道。“怎么不继续施针了?”
方才几针下去,章老太君呼吸变得柔和,眼珠也在眼皮下转动,这分明就是人要醒来的征兆。素练原本还想催促李长宁赶紧下针,一抬头望见她的表情,顿时觉得大事不妙。
“恩人可曾一直服药?”虽是疑问,但李长宁心中已经有了答案。针尾上的紫红光泽,早就告诉她两种毒药相互制衡的情况。
佩兰想了一会,刚要开口。
“咳!咳!咳!”素练一阵干咳,脸涨的通红。佩兰像是想到什么,也开始闭口不言。
李长宁将银针放下,搓热自己手心按在章老太君的脖颈下。“你们大可以隐瞒,毕竟我是一个外人。但你们看这枚银针,素练不曾学过医术,但佩兰你是医女,应该学过双毒入尾,相生相克。”
“此次不知恩人出门遭遇什么,引得体内两种毒药的平衡打破。但是即便没有今日,就这两种剧毒深扎恩人的体内,怕也是时日无多。”
纵使素练使劲拉着佩兰的手腕,这丫头还是将老太君平日里服用的毒药拿了过来。
“你疯了不成,此事怎么能被外人知晓。”
“那我要怎么办,看着家主痛苦而亡吗?素练,我们来来回回的也找过这么多神医游士,没有一个能查出家主的病症,就这个姑娘说出了大概,我们就相信她一次吧。”佩兰早已无力支撑自己的身体,她滑落在地上,拉着素练的胳膊,撕心裂肺的哭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