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他又话锋一转:“就是可怜了泊阳,也被白墨克了。”
童心一奇:“怎么说?”
这一问好像挑动了闻崖什么不好的记忆,他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
但他好像立刻反应过来自己不该是这个表情,对她咧嘴笑了笑,道:
“说起来,泊阳那小子是个武学奇才,就是运气实在太差,亲生父母死得早。”
童心蓦地就想到之前泊阳梓然的事,又有些感慨,低声重复道:“泊阳的亲生父母……”
闻崖大概是误解了她的意思,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了一眼,笑道:“您别看我长得英俊年轻,泊阳那小子没了爹妈的时候,我都在军队里当了很多年的差了。”
他微微抬头,费力地把手垫在头底下,长吁了一口气,眼神散开,回忆道:“当年,泊阳父母和我的人一起奉命围剿一伙穷凶极恶的山匪。
原本那么机密的事,可那伙山匪不知怎么知道了泊阳,以泊阳为威胁,要他的父母自戕。”
童心一愣,感觉闻崖最后几句话意有所指。
她迟疑道:“你是说,这事和白墨有关?”
闻崖不置可否,只笑了笑,道:“当年上面有道军令,谁要是能培养出一个武学奇才,在十二岁时让他入伍,就可获得一等军功。
刚好,泊阳就是这么个武学奇才。”
童心明白了他的意思。
白墨是看中了泊阳的根骨,但苦于泊阳的父母也是军队中人,自己培养不了泊阳那样的奇才。
但要是泊阳的父母死了,收留一个孤儿为徒,就能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
不仅如此,甚至还能博一个照顾同僚遗孤、重情重义的好名声。
沉默了一会儿,童心问道:“那泊阳的父母自戕了?”
闻崖摇了摇头:“没有。
泊阳的父母都是以保卫天下人为己任的人,怎么可能同意?
他们和那伙山匪以死相搏,救下了泊阳,自己却死了。
临死前,还满身是血的教导泊阳,要以守卫天下人为己任。”
守卫天下人为己任?
童心一愣,隐隐察觉了泊阳做捕快的初衷。
就听闻崖叹了口气:“可惜啊,泊阳的母亲一死,朱雀城少了个戏曲妙人。”
戏曲妙人?
泊阳的母亲,居然会唱戏?
童心有些失神:那泊阳学唱戏,难道是为了……纪念母亲?
梓然也会唱戏,泊阳拼死也要就下梓然,难道……是因为他把梓然当成了自己已故的母亲?
“咳,您在听吗?”
就听闻崖突然提高了声音:“想什么这么入神?”
童心摇了摇头。
见闻崖的伤口基本因愈合,她放下为他疗伤的手,起身走入结界,为被她定身的百姓上药,不再说话。
只见被她定身的三人,脖颈和下半张脸的孢子在皮肤下蠢蠢欲动,好像要迫不及待地喷涌而出。
童心的心往下沉了沉。
但闻崖却是个多话随意的性子,也不顾听话人的心情,继续喋喋不休道:“您知道吗,泊阳那小子虽然是捕快,平时也总帮衬着百姓,但我总觉得,他有时候却没那么开心。”
他叹了一声:“虽然他平时总笑嘻嘻的,但是我觉得,他心里一直对父母当年的死耿耿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