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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第1页）

远远地，阿年便看见二人行至门口，正要出去时，又被里头的人叫住说了些什么。

阿年还看见，见到了他从来没有好脸色的蔡婶笑容灿烂，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年轻女子要出去前，蔡婶还拍了拍她的手背，亲昵得像是对待家中小辈。

阿年怀疑，她再慢走一步，蔡婶都能将她收为干女儿，思及此，阿年不由得笑了一声。

竺桢桢走出来后，阿年便好奇地迎了上去，“怎么样，事情还顺利吗？”

即使阿年并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刚才在密谋些什么，但还是像看到稀有国宝一样激动。

宋恒原本像条小尾巴一样跟在竺桢桢后头，但是此时却强势插入二人中间。

阿年目露疑惑，宋恒面不改色。但阿年还是贴心地往后退了一步，让宋恒的宽肩挤了进来。

竺桢桢：“当然顺利。走，再带我们去下一家。”宋恒递给他另一张画像。

这活计，一回生，二回熟，闭门羹吃多了，宋恒也学会举一反三了，竺桢桢在一旁听得啧啧作奇。

她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靓仔，你可以出师了。”

宋恒清晰地感知到他的心狂跳了几下。

她唇齿发音清晰，让他也听得真切，一模一样莫名称呼，分毫不差的咬字，使她的身形渐渐与记忆中的女子重合。

宋恒握了握略微出了汗的掌心，心中愈发肯定了那个猜测。

——她与玉面，乃是一人。

不过他还需要更多的证据。但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宋恒就兴奋得略微发颤。

她前世为何不告知自己？为何终日要以面具示人？往日他自诩翩翩公子，也不是没有动过待她熟睡再去探查一番的念头，只是风险太大了，万一她发现后恼怒离去，不再看自己一眼怎么办？

绝对不行，宋恒承受不住这个可怖的结果。

所以前世他克制了自己的私欲，只是可惜死前没有将心意告知。

他还记得死前看到的最后一幕。

夕阳火红似血，与他喉间喷薄而出的颜色相同，他倒下前，耳边厮杀声褪去，眼前的一切顿时失去了色彩，只剩灰白。他想闭上眼等待死亡来临，但恍惚间看见一人被穿过层层叠叠的人群，朝他奔来。

于是他贪婪地想再多看几眼。

她脸上的狐狸面具提醒着他那人的身份，她的手臂上，大腿上的布料已经被割破，他眼中大片的黑从她的手臂溢出，染黑了白色的衣袍。

女子跑动时像是定格画面，他一眨眼，她就往前数十步。宋恒的眼皮沉重如灌了铅，快要抬不起来，又怕她担心自己，极力睁着眼撑到了她抱起自己的那刻。

但他眼前只剩下一片黑暗，感官也在逐渐消失。

忽然，有什么东西砸到他的手背上，一滴、一滴落下，触感寒凉，他无法思考这是什么，只是冥冥之中有种预感——她很难过。

这个人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哭过，她怎么了？他惹她不高兴了吗？

许是濒死之人的回光返照，他突然有了力气，极力抬起手想触摸到她的脸，即使是冰凉的面具也好，但他却碰到了一手的温软。

——她抓住宋恒的手，临摹着自己的眉眼。

而后，宋恒彻底遁入黑暗。

“宋恒，最后一张画像呢？”她笑吟吟的，灿烂耀眼，让他移不开视线，“干正事呢发什么呆？”

画像被他拿在手心，他装作没听见的样子，却不着痕迹地往后藏了藏。

竺桢桢凑上前去拿，青丝拂过他面前，香味瞬间扑鼻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