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老男人了,还想拿粉色料子做衣服,你们说奇不奇怪?”
竺桢桢和宋恒一对眼神,皆想跑路了,这群人在这边八卦再久,涛叔也不会自己主动到走他们面前。
他们刚想说话致歉,可另一道声音先他们一步响起。
“还有别的呢,我还知道一件事。”
“快说!”众人眼里闪起了兴奋的光芒。
“有一回我熬了夜,脑子昏沉就迷了路,找不到下山的地方,绕着绕着就看见涛叔……”
众人被他吊足了胃口,想偷溜的二人组也顿了脚。
“我看见涛叔在小溪边对着一块木牌自言自语!”
众人脸上皆露出失望神色,“我们早知道他喜欢自言自语,他今天对着木头,明日就能对着石头!”
“不不不。”他连忙摆手示意,“他对着的是一块碑!我看了上头字迹,确实是他亲手刻的碑!”
“那天你烧糊涂了吧?你怎么知道是涛叔的字?”
他们越是质疑,说话的人越是焦急,“那就是他的字,他之前说自己写了本书,我看过那本书!”
“……”
不管是不是真的,竺桢桢都记住了。
竺桢桢主动问道:“那碑在哪里?”
没想到他的声音顿时变小,支支吾吾地说:“那日我神志不清,不记得了,其实我也不记得后来是怎么下的山,总觉得走着走着就下去了。”
告别百姓之后,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他们的思考有了方向。
人是不会杜撰出自己没有见到过的画面的。
那人说出了“碑”这一个十分重要的点,山中偶尔出现野碑并不奇怪,但一个活人,大晚上守在碑前、对着碑自言自语就很奇怪了。
这样一来,从百姓口中说出来的涛叔倒像是个疯的。
而且,还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点。
竺桢桢展开画像,右下角用鲜红朱砂写的字清晰明了——
【欠银五百两,逾期。】
疯癫之人哪来的赚钱能力?即使再如何压榨,他也不能正常思考、干活。能维持温饱就不错了,怎么可能拿出一百两。
给他们画像是为了处理闹事的百姓,可是涛叔的整颗心都像丢在了山上,如何闹事?
涛叔的画像在这里,与其说是怕他在皇帝的人面前闹事,还不如直接说想借他们的手除去涛叔。
所以,是汪锐想除去涛叔,还是云阳明呢?
若是后者……
竺桢桢将画重新收了回去,眼含笑意。
那么,来沧州的这一趟,真是收获颇丰啊。
必须赶快加紧步伐了,那么久没回过家,涛叔是否存活还是个未知数。
竺桢桢心情好了起来,连带着觉得他也顺眼了,回头刚想和他分享,就看见他面前垂着一条滴着粘稠汁液的藤蔓。
见他左顾右盼,丝毫没注意到即将近在咫尺的长条物。
她靠着边上的树干,想象着他那张俊脸上做出猝不及防的表情。
竺桢桢盯着他慢慢走近,嘴角慢慢扬起弧度,却在看见什么时,猛地起身,朝着他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