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下那眼波如水一般流转着,极尽妩媚之风情。
众管事一见,稀哩哗啦一阵响,纷纷站了起来。
潘小晚嫣然一笑:“听说二执事回山了,今晚宴请诸位管事。
恰巧有个亲戚送了些时鲜上山,妾身便整治了几样小菜来。”
她抬手理了理鬓边发丝,一双媚眼儿黏嗒嗒地瞟着杨灿。
“如今送来,给杨执事和诸位管事助个酒兴,聊表心意。”
潘小晚软糯地说着,向身后的巧舌和来喜示意了一下。
巧舌和来喜忙提着食盒上前布菜。
潘小晚从中取出一个小盏,轻轻一笑。
“家里的奶酥不多了,醍醐就只做出这一碗。
二执事难得回来,就请二执事亲口……尝一尝吧。”
杨灿连忙离席,快步上前,双手接那醍醐。
杨灿道:“夫人费心了,杨某感激不尽。”
二人目光一触即分,旁人看来极是守礼。
唯有目光碰触间,二人能够感受到那瞬间交缠的潜流。
潘小晚递瓷盏过去,指尖不经意地在杨灿手上一划。
一道幽幽的,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低嗔道:“小冤家,无情!”
杨灿低头接盏,声音也极轻微:“小骚货,等我。”
潘小晚要的就是这句话,醍醐递到杨灿手上,立即退了一步,表现的极为得体大方,
“好啦,诸位尽兴吧,嫂子就不打扰你们了。”
又是绵绵的眼神儿,隐晦地向杨灿一勾,潘小晚便带着巧舌和来喜离开了。
酒席间重又热闹起来。
尤其是有了几道热气腾腾的新菜肴,众人酒兴更浓了。
众管事纷纷潘夫人体贴周到,人美心善,丈夫巡查在外,谨守妇德,持家有道云云。
杨灿执勺品咂着“醍醐”,只是笑微微地听着。
月上半空,清辉满地时,这酒席终于散了。
一席狼籍这时收拾未免太晚,杨灿也没唤醒正在打盹儿的旺财,只把客人送走,便把院门儿闩上了。
回到房中净了口、洁了面,闻闻衣袍上有些酒菜气味,便换了一件。
随后,杨灿就到了院中,踩着荷花大缸,攀上了墙头。
这时去隔壁,如果走院门儿,难免还要叫巧舌或来喜开门,莫如翻墙方便。
从墙头看去,潘小晚的卧室果然仍旧亮着一盏灯,仿佛含情脉脉的睡眼。
杨灿会心一笑,逾墙而入,勾起了墙头树枝,刮落了几瓣杏花。
杨灿蹑手蹑脚走上石阶,伸手一推房门。
卧室的门果然留着,杨灿闪身进去,再把门闩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