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女生们叽叽喳喳,一起歌唱:“擎苍又输了!”
“抬担架来!”
“手术室打开,准备好接人啦!”
“别看戏了,来活啦~”
一群白鸽呼啦啦地飞来,端起一只凄惨坠地,血淋淋的苍鹰,飞向白茫茫的空间。
麻雀站在树荫里瞧热闹,嬉笑苍鹰被猛虎殴得濒死。树干上的蝉鸣响了又歇,歇了又响。
“嗡!”
电流声炸响在脑海,疯狂鸣叫。尖锐到极点时骤然安静,女人眼前一黑,身形软倒。
在晕倒过去之前,景暄眼球仍死死地盯住擎苍,眼里是不愿屈服的愤怒杀意。
不可以成为猎物……
玻璃墙被打开,医生护士们又飞了出来。
单膝跪地,疯狂喘气的擎苍今天也一如既往凄凄惨惨。满身伤痕与血洞让擎苍站也站不起来,但他婉拒了护士把他抬上担架。
擎苍半趴在地上歇息许久,才抬起脑袋看向仍旧不动如山,漠然旁观的凡秀柚。
安静的雪发青年对上擎苍视线,极致仿人的精致偶面缓缓拉出模拟人类的关心温和:“需要帮忙吗?”
那双橘眸明亮如灯,温暖如霞。
凡秀柚看见擎苍艰难地点了点头,仰头看他的眼睛坚持不懈,他轻轻弹舌发出啧声。
男人眼睫止不住抖动,一颗颗污浊血水滴落在地面。那混着汗水的血液模糊不清,让人无法确定里面是否含有泪水。
凡秀柚还是站起了身,一身淡青色的中式衣衫,暗色浅隐的柳枝与文字交映。修长的身形笼在轻薄衣物下,平静笔直地向擎苍走来。
青年雪白的睫毛低垂,遮了一半明眸,情绪看不真切。凡秀柚伸手,指尖的粉很健康,不染尘埃。
擎苍狠狠握住那只手,手背血管突出,攀在手臂上蜿蜒起伏。灰尘、血汗、凉意,猝不及防对雪白无尘的青年发动了“攻击”。
凡秀柚很干净,但现在,他被他弄脏了。
凡秀柚皱着眉头,不满嘟哝:“这里有这么多医生护士……”
擎苍用力站起,扑在凡秀柚身上。血色的手掌印在长衫腰际,握住那一把瘦骨。
他俯头压在凡秀柚颈窝,雪白青年干净整洁的长衫上,现在全是擎苍的痕迹。
擎苍窝在凡秀柚颈侧,声音沙哑得虚弱,他居然说,“男女授受不亲。”
凡秀柚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看来今天被打的力度不够,现在还有力气说这些有的没的。”凡秀柚冷哼,“就应该让景暄把你打得力竭,直接晕过去。”
要知道这家伙前几天可都是那些医生护士抬着担架带走的,凡秀柚可一把手都没有扶过。
擎苍半边身子都靠在凡秀柚的身上,被凡秀柚既托又拖着,向手术室的方向慢慢移动。擎苍抱着他男朋友·凡同学的腰,脑袋牢牢固定在凡秀柚肩膀上:“不要她们,就要你扶。”
凡秀柚用脚后跟踢了下擎苍的鞋子前端。他力气用得不大,都没有碰到脚趾,但是男人已经唉唉痛叫起来:“好痛好痛!”
“凡同学你好狠的心啊!”
有路过的护士听到,本能地看了过来。
凡秀柚深觉丢脸,给了擎苍一手肘:“闭嘴吧你。”
胸膛上到处是伤,凡秀柚的肘击正中靶心。擎苍忍不住弓了下腰,刹那冷汗涔涔。这回真的痛了,他反而不叫唤。
可怜兮兮地愚蠢忍着。
直到凡秀柚感觉这家伙不太对劲,才发觉擎苍已经快要昏厥——倒也不是因为凡秀柚的肘击,只是失血过多加上受伤严重,实在没有力气活跃。
“说一声你会死?”凡秀柚把擎苍推向等在手术室里的医生护士。
擎苍已经无力回答,倒在病床上,只是手指虚虚抓了一把凡秀柚的衣衫,试图挽留。
只是凡秀柚今天这身衣服,说是什么长衫,其实更偏向男士旗袍,布料滑溜溜的,擎苍没有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