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姜辞的心愿。她说过:“那是我长大的地方,是你我的起点。”
姬阳知她心思,于是下令自丰都迁治,于紫川建新宫,立新政,仍尊旧制,却不复旧名,重整朝纲,广纳寒门,罢征戍,抚百姓,整顿五府六部,天下为之侧目。
姜辞,居王后位,陆临川位居宰相。
没多久之后,姬阳还亲自拟旨,册封侄子姬云梵为东阳侯,世袭罔替,可不问朝局。
另一边,谢府后院屋中,楚窈正轻声哄着两个襁褓中的婴儿,双胞胎一个哭闹,一个安静,软
乎乎的模样,与她有几分相似。
她将小儿轻轻放入摇篮,低头轻吻他们额头,目光温柔又怅然。指尖滑过孩子细软的发,她轻声呢喃:“真可爱。”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细碎脚步声。
宫里的小黄门快步进屋,呈上一物。
白绫,洁白无瑕,在烛火下泛着冰冷的光。
楚窈看了一眼白绫,又看向摇篮里两个孩子。她没有说话,只轻轻抬起头,似是笑了一下。
那笑容带着一种从容的决绝。
“我知道了。”
宫人一言未发,行礼后退下,将门掩上,任屋内死寂一片。
……
不多时,谢夫人与谢老爷匆匆赶来,听说宫里有人到访,还未及开口询问,就被扑面而来的异样寒意堵住了嗓子。
“窈儿?”谢夫人急切喊道,推门而入。
屋内灯火摇曳,两个孩子在摇篮里咿呀作声,安然无恙。唯独床前立着一张椅。
楚窈悬在椅后横梁之上,眼帘紧闭,唇角尚残留一丝温柔弧度。
谢老爷和谢夫人怔立原地,身形剧震,久久未能回神。
没有诏书,没有罪名。
只说一句:奉命赐死。
也无丧礼,不许立碑,不许归葬谢氏祖地。
留下一对尚未懂世事的孩童,由谢家抚养,是姬阳最终的仁慈。
傍晚,银霜难得换下戎装,一身素黑劲衣,长发高束,腰间佩剑未解,却少了几分肃杀,多了些英姿勃发的洒脱。
今日是她的休沐日,街上人声鼎沸,孩童追逐叫卖,一派热闹。
银霜行至半途,忽听人唤她:“银将军。”
她一顿,转头望去。
街对面,陆临川正拢袖而立,眉目温润如旧。
他朝她走来,语气平和又亲近:“望月楼新出了壶梨花白,不知银将军可有空赏一杯?”
银霜本欲推辞,却对上他眼底那一点点真诚与笑意。她沉默片刻,终是点了点头。
……
望月楼二楼靠窗处,两人对坐而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