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谦冁然道:“这是一位抽象画家。”
乔曼作出补充强调:“她的艺术风格是抽象表现主义,擅长隐喻,作品被伦敦大英博物馆等国际机构收藏,并通过白立方画廊等顶尖艺术机构进入全球市场。总而言之,这是个很有才华的女性。”
似懂非懂地点动脑袋,魏摇芙诚心诚意地回视着池怜阙,谦虚道:“谢谢夸奖,但我只是随便切切,不敢碰瓷JulieMehretu。”
池怜阙微微后仰了些下颚,他的眼神泄出了些无言以对的神气,最终仅余一声嗤,以及无可奈何的“不客气”。
闲余的时光在指针嘀嗒间流逝,翌日一早,魏摇芙拿到身份卡的时候,视线描摹过上方的“平民”二字,她只觉得松了一口气——但只松了一口。
看着节目组为她安排的日常任务,魏摇芙觉得她可以躺回床上再睡一会儿。
捏着纸的手指收紧了些,她盯着纸上那行字——“靠自己的努力在小镇上赚到钱,一元对应一积分。”
不由得头疼,她啧了声,把信封撂回了床头柜上。
当魏摇芙来到一楼的餐厅时,一看便知头疼的不止她一个人。
乔曼攲在椅背上,手里拿着个白胖的馒头,双目无神地撕着馒头块往嘴里送。
同样双目无神的人是褚喻,他以和乔曼别无二致的姿势瘫在椅背上,手里端着杯豆浆,杯沿抵在唇上。
拉开乔曼旁边的椅子坐下,魏摇芙用手肘撞了撞她,“怎么啦?你也是要去镇上赚钱的任务吗?”
回答她的是乔曼有气无力的“昂”。
杯子被放回餐桌上的脆响振出,褚喻扯过餐巾纸擦了擦唇周沾带的豆浆,他垮下肩膀叹气深深:“赚到的钱的数额居然对应积分……我想放弃了。”
坐在他傍侧的徐宏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换个角度想想,如果你当天赚了一百块呢?这可是平民一轮都赚不到的积分数额。”
“可是我就是平民啊。我觉得,守卫和狼人的斗争还是就交给他们这两组吧,我们平民能不能选择旁观……”褚喻自报身份,他颓然地倒回椅背上,苦恼明晃晃地摊在脸上。
吃完了早餐,慢条斯理地擦着唇角的韩媞瞟来一眼,“想什么呢?玩游戏就要好好玩,躺平是不可取的。”
此时的韩媞尚不知晓未来的她将成为这句话的违背者。
照着日常任务分组,这回常驻嘉宾全被安排去地里干活,囊括在内的还有一个宋谦;至于其他的飞行嘉宾,则成了需要下山绞尽脑汁赚到钱的倒霉蛋。
幸喜节目组没做得太过火,为他们安排了下山的车。
距离山脚不远的小镇和西坪类似,窄狭的街道上还积着雪,古朴的黑白瓦房仿佛是由陈旧上的色,但临墙摆放的绿植又抹去了一些陈旧感——他们走进街道中时,恰好碰上这户人家在摘罩在绿植身上的防风布。
爬着墙的藤本蔷薇似是没了生机,但越过了冬天,想来又将绽放出娇艳。
沿着街道摆的摊子,从卖菜的到卖些零杂物的,以及卖些老式糕点的,这些倒是应有尽有;早餐铺子甚至还没歇息,放在竹编斗里的炸物喷香扑鼻,卖着包子馒头的铺子依旧在忙活。
魏摇芙站在街道一角,她把手揣在口袋里,鞋尖踢了踢前面的雪,拖着气力吭声:“两手空空怎么赚钱?我看他们没一个是需要雇人的。”
蹲在雪堆前戳弄着雪,褚喻长吁短叹,犯愁道:“不知道这个镇上有没有电子厂,要不然我进厂待几天好了。”
伸头探脑的乔曼在四下里找寻着需要人手的店铺,她捂着自己被冻僵的鼻头揉了揉,安抚从口中掷了过来:“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别担心,大不了就是一个积分都没有。”
未置一词的池怜阙忽地有了动作,他径自向着一个方向走去。
余光被猝然离开的人吸引,紧接着全部的目光都跟了过去,魏摇芙停下了自己踢着雪堆的脚,她抬了抬下巴喊道:“你去干嘛呀?”
一阵夹着寒的风拂过来,跟着回过来的是池怜阙的脸,他掉头回顾她,言简意赅道:“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