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恬气呼呼地跑了。
临走前,莫怿追到门口说:“到家跟我说一声。”
她自然没有好脸色:“我不!”
莫怿“啪”一声关上大门:“你爱说不说!”
心情差到了极点,连茶几上摆着的紫菀花都显得不太顺眼。
今天他没开车,晚上下班时步行回家,路过医院门口的花店。
同大多数时候一样,到了傍晚,花店的老板会在门口的摊位上放一桶今日促销的花,大多是各种颜色冒充玫瑰的月季,还有洋桔梗。
满满当当的花间插了一根立牌:九块九一束、十五元两束。
莫怿朝店里随意瞥了一眼,目光没在那桶花上停留,反倒被靠里间的满桶繁花吸引了注意。
小雏菊一样的花朵,不起眼得像路边的野花,但颜色却漂亮。
那是种凉薄却显得娇俏的紫,隐约泛着点蓝,一朵一朵小小的,簇拥成一片紫雾。
一瞬间,他想到叶秋。
叶秋与这花一样,乍看不起眼,细看却觉得漂亮。
路过的行人停下来买促销花,老板将花束用玻璃纸卷起来。
两单生意成交了,转头看见依然站在摊位旁的莫怿,笑问:“帅哥,要买花吗?”
莫怿指着那桶紫色的花问:“那是什么花?”
老板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说:“那是紫菀,花语是爱的忠诚与永恒。”
莫怿嗤笑:“什么花的花语似乎都能和爱扯上关系。”
老板笑着说:“毕竟花是美好的嘛,自然要赋予美好的期盼。”
但鬼使神差的,莫怿买了那束紫菀。
倒不是因为所谓的花语,而是因为那抹朦胧的紫色很温柔,却又神秘,让他摸不透。
就像叶秋一样。
老板将透亮玻璃纸卷起的花束递给他。
花瓣的边缘微微卷曲,莫怿用指尖将花瓣抚平,从家里犄角旮旯处翻出陶罐。
插花时,他还自嘲一笑,心说自己也开始陶冶情操了。
眼下,被莫恬闹了一通,什么心情都没了。
手机在陶艺瓶旁亮了亮,有消息跳出来。
拿起看时,才发现是叶秋,问他周末有没有空,好还他衣服。
莫怿的心情又好起来,顺便约了叶秋隔天晚上吃饭。
想了想,又补上一句:“莫恬要是到家了,麻烦跟我说一声,天色太晚了,她一个人回去我有些担心。”
叶秋回他:“好啊。”
而莫恬仿佛是为了跟他置气,和叶秋约吃饭的事被她知道,死皮赖脸地跟着横插一脚。
叶秋好说话惯了,选择了莫恬想吃的漂亮饭。
其实就是西式简餐。
盘子大,份量少,空的地方摆根草。
莫怿对此不屑,但叶秋似乎很喜欢盘子上装饰用的草,两根葱白手指捻起一簇,凑在鼻尖轻轻嗅闻。
他有样学样,也捻起一簇,放在鼻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