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攻击到了半空……
砰——
紧掩的庙门却在这一刻突然崩裂炸开,震飞了进攻的所有,破烂朽木碎屑摧枯拉朽般飞向四方。尖锐一端眼瞧着就要刺入呆愣在原地不动的人身上。余波一回,这些又诡异地停在半空,颤抖几下化成烟雾。
林慕青反应迅猛,早在察觉异样前就大胯一步躲在旁边,而那些弟子就没这么幸运,被威力反弹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
本观战的楼沅也被冲退好几步,尘埃混着木屑进入鼻腔,像有一把刺人的刷子在狠狠地挠。
“姑娘,衣服,衣服。”
循声望去,竟是她不小心踩到了富态老爷衣角,对方抓住那块布料,手上青筋暴起,硬是扯了好几下都没动,下三白眼控诉地望着她。
楼沅立马松开脚,尴尬地笑了笑。富态老爷回瞪她一眼,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哼,丝毫没注意自己动作幅度太大,在脖颈上的衣领歪了几瞬。
楼沅眼力极好,随便一瞥,一瞬间头皮倏地发紧,下意识绷紧了脊背,沉默小会,忍不住问道:“你这一圈是什么?”她指了指富态老爷露来的暗斑。
“天生带的毛病。”
富态老爷含糊其辞,却因手被束缚不能去整理,只能迅速的埋下头,双眸抬起,里面尽是漆黑恐怖,直直紧盯着她。
楼沅本能地摇摇头,刚要顺嘴反驳,又想起这种行为失礼,只能打弯吞了吞唾沫,心想:“还从未见过跟用针线缝上去一样真实的。”
转头,已经尘埃落定视线清明,在她那里可以见到普音庙的大门明晃晃地敞开,现在正值晌午,艳阳高照却透不进里一丝光。往里看如泼墨般遮挡一切的神秘,以至于能看见光柱下起起伏伏的飞虫。
门外,林慕青应该已经悄悄离开,不知在哪里观望。
“咚——”
“咚——”此时一股声音由远及近袭来,空远悠长。
“笃笃笃——”陡然间又有狂躁的急促声在四周炸开。
“谁在敲?”
“哪来的钟?”
“普音庙只敲锣!”
钟声戛然而止。倒而木鱼声敲得更加猛烈,一下下敲在耳膜上,震得人心脏跟着发颤,像是要被那木槌子凿出个窟窿来。
“跑!快进庙里躲躲!”
不知是谁扯着嗓子喊了这么一句,那点强撑的镇定瞬间碎得稀烂。恐慌像瘟疫似的蔓延开来,原本还推推搡搡的人群,登时成了没头的苍蝇,尖叫着、哭嚎着往普音庙的门里挤。
楼沅心叫不好,先一步把挡在路中间的靳砚洲强拉硬拽弄在旁边,避免倒地被践踏,脏了衣物或踩坏了脸,回头有人还要用这事絮絮叨叨指责她好几天。
富态老爷伸长脖子望了几眼,当下手脚并用要往反方向去,却不料人群脚步混乱,竟也将他推搡进去。连那养尊处优的手指狠狠插进地里,还是只能留下挣扎后的印记。背上的张偷子神情自若,事不关己,两人成了最特殊的存在。
守在门外的弟子们刚从地上爬起来,一个个灰头土脸,骨头像是散了架。到底来考核的弟子新人居多,经验少,不约而同地看了看腕间的禁制,竟没有异样。也放了戒备,等人进去后紧而跟上。
楼沅站在原处表情还算淡定,望着那些弟子,全是疑问:方才守着地方禁止入内,此番又顺着人群进去。这上面所下的禁制究竟是何意?况且……她猛然抬头环顾四周,更加确定皇回轩和孟战国他们并不在。这里闹事如此之大,他们又能去哪?
“都选择躲庙中。倘若真正的危险就在那里呢?”
楼沅呼出一口气,有些无奈,“殿下,你怎么又走神了?”
靳砚洲低头轻笑一声,右手食指与中指交叠点在左手手腕上,继续道:“感到了不对劲,我抽了一半元神去了趟王府。”
楼沅内心升起一股不安,问:“王府怎么了?”
“王青生不见后,府上的人做事都慢了,甚至可以说是僵化……”靳砚洲说着眼中不自察地闪过一丝焦灼与悲痛,身为祥瑞它们的身体反应会本能地与妄界联系在一起,可明知有异却没有所以然,“可这些明明在我出门前并没有。”
他咻地一声扯出腰间的藤鞭,鞭尾划过空气扯出一声巨响,五指根根收拢,指尖都发白,“我们也进去看看,这神为何变成了堕神?”
楼沅点了点头,复又有些犹豫地开口:“我以为这门是殿下炸开的。”
靳砚洲身形一顿,看了楼沅一眼又极速偏头,从喉间憋出一声清咳,含糊回答:“好歹是个神,人家的门去硬闯算个什么道理。”他避开楼沅的眼神,只能暗自吐槽:哪怕他想偷溜进去……打不过!
“啊?”
“哎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