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星特意比约定时间晚了半小时,临推门时。
他又向侍应生确认了一遍:“他们都在里面?”
得到肯定答复,他才带着惯有的漫不经心,推开了包厢的厚重木门。
门轴转动的轻响未落,池星的脚步猛地顿住。
偌大的包厢里只有傅清时大马金刀地陷在沙发中央,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雪茄,目光自始至终锁在他身上。
池星心头一沉,瞬间明白自己上当了。
他面上却丝毫不慌,甚至勾起一抹散漫的笑,一边慢吞吞地开口拖延时间,一边悄悄往门后退:“哟,好久不见,傅清时。这么想我?特意……”
“咔哒。”
门锁落下的轻响,打断了他的话。池星推了推门,纹丝不动。
傅清时从沙发上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昏暗光线下愈发显得压迫。
他走得不快,每一步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却像踩在池星的心上。
池星起初还强撑着站定,可随着那道身影越走越近,带着硝烟味的气息扑面而来时,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
男人的手如铁钳般伸出,扼住了池星的脖颈。
他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我真没想到,你还敢来。”
池星的呼吸骤然一滞,却反而笑了,笑声从被扼住的喉咙里挤出来,带着点气音的沙哑:“我为什么不敢?当初的事,就算不全是你的错,也是你自己蠢……”
他故意拖长尾音,眼神里的挑衅几乎要溢出来,“最后栽了跟头,怪得了谁?”
傅清时看着他这副模样,眼底阴鸷更甚,扼着他脖颈的手骤然收紧。
池星却不惧,反而笑得更张扬:“……再用力点,傅清时。最好……在我脖子上留下痕迹,这样你就能……再进去蹲一年,我们又能……一年不见。”
“你!”傅清时的眼神复杂。最终,他还是猛地松了手。
失去支撑的池星踉跄着后退,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门板上,才勉强稳住身形。
他弓着腰剧烈地咳嗽起来,眼泪都咳了出来,却依旧死死咬着牙,不肯露出半分示弱的模样。
等呼吸稍稍平复,池星扶着门框站直身体,抬起眼,第一次认真打量起一年未见的男人。
傅清时留着寸头,一道浅疤从他的左眉骨延伸至太阳穴,是去年那场“意外”被气急攻心的傅老爷子拿烟灰缸砸他,留下的印记。
非但没破坏他的俊朗,反而添了几分野性的锋利。他比一年前更壮了些,宽肩窄腰的身形被黑色衬衫勾勒得愈发挺拔。
而他的气质沉淀得更加沉稳,可神情里的阴鸷却挥之不去。
“你倒是比以前聪明了。”池星扯了扯嘴角,语气里带着几分半真半假的感慨。
“还知道通过斯修柯的嘴来骗我,看来那破军队,没白待。”
他顿了顿,像是在回忆,“以前多好啊,你多信任我。我说什么,你都信……可惜了。”
这话像一根针,狠狠刺进了傅清时的心里。
贵族圈子里谁不知道,傅清时曾经是池星最忠实的追随者。他是池星身边最听话的“狗”。
可一年前,就是因为池星一手策划的那场“意外”,傅清时颜面尽失,被家族强行送进了纪律最严苛的军队。
而池星,连他走的最后一面都没去送。
凭什么?他为池星付出了所有,换来的却是利用殆尽后的一脚踹开。这份恨意,整整一年。
傅清时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他猛地上前一步,一把攥住池星的衣领,将人狠狠拽向自己。不等池星反应,唇便狠狠压了下来。
唇齿相撞的瞬间,池星懵了一秒,随即剧烈地挣扎起来。
他推着傅清时的胸膛,试图拉开距离,可傅清时的手臂像铁箍一样环在他的腰上,将他牢牢锁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