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慢着些,当心摔着。”
苍梧行宫外,江云离踩着脚蹬正急切地上着马车,因为太过着急,还差点绊了一跤摔下来,把身旁的宫女吓了一跳。
路上行人的叫卖声一浪接着一浪,如江水波纹般滔滔不绝。
江云离坐在马车内时不时地撩起帘子往外看,偶有注意到他的百姓,一声“江公子”还未喊出口,就被江云离摆摆手,作出噤声的动作制止。
等到终于到了江府大门外,江墨竹和沈清婉早已站在那里,身上沾着晨雾的湿气,不知等待了多久。
“阿娘!阿爹!”
江云离在宫人的搀扶下飞快下了马车,快速地说了一声“谢谢”后,就扑进了沈清婉的怀里。
少年在自己的母亲怀里哭的泣不成声,眼泪一滴滴地砸在沈清婉的身上,心上。
沈清婉轻缓地抚摸他的头,一如她从江云离孩童时牙牙学语到长大成人数十年都日复一日地对待江云离那般。
“娘的乖乖受委屈了。”
江云离哭的抽抽噎噎,满脸泪痕,闻言像小动物甩水一样摇了摇脑袋,挂在眼睫上未掉的泪珠被他的动作甩到了一旁。
“没有…没有受委屈。”
怕沈清婉担心,江云离努力深吸一口气憋住泪意就赶忙回答,却还是说的断断续续,边说边掉眼泪。
沈清婉心疼地不知所措,她的孩子哭成这样,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没有办法像以前那样用江云离不小心磕了拌了,或者被药苦的掉眼泪的方法安慰他。
“好,离儿没有受委屈。”
“娘的离儿这么好,哪里有人舍得让离儿受委屈。”
宫人都默默垂首静立在旁,装作听不懂沈清婉的话。
一个沉默的,束着利落高马尾的覆面男人不远不近地站在江云离身后,抱剑倚着江府门口的柱子,正闭目养神。
江墨竹走上前几步,躬了个身行礼,尊敬地问道,
“敢问皇上让阁下前来是有什么吩咐吗。”
这个抱着剑的男人一身肃杀的血意,整个人的气质像是鲜血顺着刀锋一滴一滴地滑落,一看便知是个干血腥勾当的家伙。
男人睁开眼,一双无机制的深蓝眼睛望向江云离,像是只是为了确定一眼少年还在他的范围之内,就又重闭上了双眼,并未理会江墨竹的话语。
江墨竹见状也不再多问,只侧身伸了下手臂,说了一句“大人请便”就回到了江云离和沈清婉身旁,带着人进了院子。
“乖乖吃点这个,是小厨房的王姨新创的菜品,很好吃的。”
沈清婉左夹一筷子,又加一筷子,很快江云离面前的小碟就摆满了,隐隐还有增加的趋势。
江云离夹起一筷子尝了一口,眼睛瞪的又大又圆,黑亮黑亮的,点了点头说好吃。
只是在想要再吃第二口时,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跟江墨竹和沈清婉说完“等一下”后就小跑到门边,扒拉着门框往外探头,一下子就看到了那道在门外等待静立的身影。
虽然江墨竹已经请过男人进屋一起吃饭,但仍未收到任何答复,只得不再过问。
江云离觉得男人自己站在外面,而他却在屋里吃饭这件事不太礼貌,所以还是想来问问。
“你真的不吃吗?”
穿堂风掠过,一阵静默后,男人回答,
“不吃。”
这声音沙哑至极,像是许久不曾说过话一样,但并不难听。
江云离叹了口气,说了句“那好吧”就收回脑袋。
可不过两秒的时间,那张小脸突然又探了出来,乌黑的长发斜侧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