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泪眼蒙眬地抬起头,鹿野司和五小只停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给她留出一段安全距离,让她不会被突然出现的陌生人吓到。
“你是今天那个小妹妹,你怎么了吗,需不需要帮助?”他认出了毛利兰,他放柔声音询问道。
他人的关心会成为扎破盛满悲伤的气球的针,满腹的委屈倾泻而出,她放声大哭起来,把一切一股脑说出来,语序都有些混乱。
五小只手足无措,像安慰她又不知如何下手。鹿野司缓缓走近让她适应自己的靠近,轻轻给她顺气,安静地听完她的话。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的爸爸妈妈吵架也不是因为你,这是他们间的矛盾,不是你的错。”他从包里取出纸巾,轻柔地帮她擦拭脸颊的眼泪。
“你是出来找爸爸的对吧,记得爸爸的手机号码吗?”
毛利兰还没缓过来,有些哽咽说不出话,只能点头。
鹿野司把手机给她,让她打电话给毛利小五郎。
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眼见毛利兰的眼眶又有些泛红,他安慰道:“可能是手机没电了,那你记得妈妈的电话吗?”
毛利兰深吸一口气平复好情绪,点头表示记得,然而电话打过去提示关机。
那双如午后晴朗天空般的双眸失去了高光,沉闷的海水倒灌进去,豆大的泪珠落下。
“没事的,我们会在这里陪你,等到电话打通你爸爸妈妈来接你,别伤心了,好吗?”
金平糖一直在轻拍她的肩膀安抚她,萩饼难得主动去蹭陌生人的手,伊达卷用头去蹭她还有些湿润的脸侧。镜饼和松子糖摩拳擦掌,看起来想立刻就去揍一顿那个不负责的父亲。
在鹿野司和五小只的陪伴安抚下,毛利兰缓了过来,面对五小只的新奇感也涌了上来。
五小只和她在夜晚寂静的公园里玩耍了起来,鹿野司隔几分钟就给她的父母打去电话,不过一直没人接听。
时针逐渐靠近十,就算有五小只陪着玩耍,毛利兰的眼皮也开始有些打架。
肚子还发出了咕叫声,之前心情不好没什么胃口,晚餐只勉强吃了几口,情绪大起大落后就饿了,只是不想再麻烦鹿野司,所以没说。
看出了小朋友状态不太好,十月中下旬的夜晚温度又低,他纠结了好一会儿该怎么办。
无论是问她的家在哪里再送她回去,还是带她去自己的宠物诊所都有些奇怪,感觉问出口会像人贩子。
送她去警局吗?可是这个孩子不是走失儿童啊。
让她自己回去?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么晚让一个小学还没毕业的小孩儿独自回家实在太危险了。
不过这孩子回去家里也没人,小孩独自在家也很危险。
真是的,都怪这对不靠谱的父母!
思来想去还是先问问她愿不愿意去他的宠物诊所待一会儿。
“我叫鹿野司,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我叫毛利兰。”小女孩对他有了些信任,回答的很爽快。
“我的宠物诊所在前面的街上,米花町1町目58番2号,我们去诊所里避一下风,可以吗?你可以自己发短信和你的父母说一下。如果你不想去的话,我们也可以继续在这里陪你。或者我陪你去警局,让警察送你回家,好吗?”
他尽量放柔语气,注意着措辞,不想显得不怀好意,说着把手机递给了她让她自己做决断。
毛利兰一手紧紧揪着衣摆,一手拿着手机。
鹿野司静静地在一旁给疯玩后长毛有些乱的萩饼顺毛,尽可能降低存在感,不让她感到有压力。
她不应该再麻烦鹿野哥哥了的,最好的选择是在他的陪伴下去警局,但是她的“家”没有一个家人,只有黑暗和无助的她。
“鹿野哥哥,我,我可以在你哪里再待半个小时吗?如果,如果那个时候,我爸爸妈妈还没来接我,再去警局可以吗?”衣摆快被她扯出一个角了,她终于说出了她的想法。
“当然没问题。”鹿野司笑着点头,用身躯为她挡住了一阵冷风。
毛利兰给父母发过短信后,鹿野司没拿回手机,而是让她拿着,这样会让她更安心些。
只走了几分钟就到了鹿野哥哥的宠物诊所,进到诊所里面,明亮的灯光隔绝了屋外的冷风。
鹿野司直接带她去了安置他救助的流浪动物的区域,让她和小动物们待在一起,自己则是去给她准备点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