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融融的日光落在两人身上,秦既白道:“一直忘了给这只起名,叫啥好?”
裴松想了想,忍不住“哈哈”笑起来:“面饼?我瞧它也挺喜欢,吃我一张半呢。”
“……”
秦既白不由得勾起唇角,又伸长手去拉紧他手,温声道:“挺好,就面饼吧。”
半月未归,已是深秋,裴椿日日收拾着,后院儿倒也干干净净。
地里玉米拢共两茬,原先种小麦的垄子被几家小子踩坏,补种的玉米先成熟,裴榕和裴椿收下来后,在院儿里晒得透黄,打成了玉米粉。
稻子丰收后抢种的玉米熟得晚些,还需晾晒,后院儿架起了两排竹竿,剥开玉米的糙皮,反系在竿子上。
黄澄澄的玉米棒子耷拉下头,挨挨挤挤地排成一溜,风一吹须子便轻轻飘荡,满是谷物的甜香。
裴松晃了晃被握紧的手:“吃完饭干啥去?我陪你硝皮子?”
霜降后,山里气温越发冷起来,地里不好再种什么,裴松也空闲了。
第68章去卖皮货
硝制皮子前,得先把兽皮在水里浸泡,将筋膜和血污都剥脱干净,才能放进硝水里。
山间气候寒凉,猞猁狲的皮子正放在阴凉处,等吃过饭再泡进清水里也不晚。
眼下要紧的还是这头小鹿,恐再多放几日要腐臭,得早早背去铺子里换作银钱才是。
山野风起,院中枣树枝子带着枯叶“刷啦啦”作响,秦既白温声道:“得去趟铺里将小鹿处置了,不然生了腐臭,就难卖了。”
裴松不多熟悉这些,只点点头:“我同你一道吧。”
“自然是你同我一道。”秦既白眉目疏朗,软下声,“我自己可不成,谈不拢价钱。”
裴松心说,他打猎这许多年,少不了同人交涉,又怎会谈不拢价钱,不过是想自己陪他罢了,他含笑道:“成啊,哥正好空下没事儿做。”
深秋后,晨间雾气浓重,风也冻人。
裴榕同家人知会过,出门上工去,裴椿收拾了碗筷,在灶房洗涮。
院子角落里,秦既白舀了半盆子清水,将狐皮和兔皮先浸泡上,猞猁皮却仍放在阴处晾着,并没急着处理。
还有这金贵的猞猁肉,在山中时就已切分好,用干草包裹妥当,去皮脱骨、分离脏器后的兽肉余下不多,尤以腿肉质好。
秦既白自灶房拿出只碗,从那堆鲜肉里挑了一条兽腿放进去,递给裴松。
猞猁狲虽和猫沾点亲故,又没在活时放血,肉却没多少腥臊味,裴松捧着碗,狐疑道:“真有这功效?”
秦既白把剩下的兽肉包好,猞猁皮已经剥脱下来,单拎着猞猁肉本就不好卖,他也没指望靠这个赚钱:“老猎户都这样说,总归咱家猎到了,也算还了婶子那块儿咸肉的情。”
林家大哥林业成亲已整年,与媳妇儿也恩爱,却一直无所出。
婶子心急得不行,虽没张口催逼,可一提及这事便面露难色。
山中人都说猞猁狲是小山君,肉能补气壮阳,爷们儿媳妇儿都能吃。
身子骨调理妥当,来年定能抱个白胖的小娃娃。
闻声,裴松抿了抿唇,又挠了挠脸,磕巴起来:“要、要么哥也吃、吃些?”
秦既白微怔,转而便轻声笑了起来,脸上飘起一片绯色。
他这动静倒闹得本就难为情的裴松更是臊面:“早、早知道不同你说了,哥走了!”
骨节分明的大手倏然握紧了裴松的腕子,秦既白俯身贴在男人颈侧,呼出的气息温温热热:“那松哥吃,我也得吃啊。”
“你又没毛病。”
“那可说不准。”
裴松一瞥眼正瞧见他耳尖通红,张嘴便叼了上去:“那咱俩一块儿。”
裴椿洗干净碗筷,刚走出灶房门就撞见这场面,她心下慌乱,拔腿就要跑。
裴松忙站起身,叫小姑娘到近前,将手中瓷碗递了过去。
“阿哥,你干啥不自己去?”
裴松缓声道:“哥咋说也是个外男,不好提这事儿,你只管将这肉给了,婶子心中自然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