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不同是,那个叫“根儿”的少年,与她算是一同在泥泞中长大的青梅竹马,彼此间尚有几分情谊。
可这张家的大少爷张文彬,她连面都没见过,根本不知道是何等性情。
若是良善之辈还好,倘若是个纨绔子弟,喜好欺凌玩弄下人,那张翠的下场……她不敢想。
就在她心念电转、权衡利弊之际,怀里的张翠却忽然止住了哭声。
她从陈凡月的怀里抬起头,用袖子胡乱地擦了擦满是泪痕的脸,强行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沙哑地说道:“没……没事的,雅妮,你别担心我。我就是……就是一时想不开,心里难受。以前进府的时候,老爷答应过我,将来会给我寻一门好亲事,放我出去的……现在他说话不算数了,我才难受。其实……其实跟着大少爷,说不定也是过好日子,对吧?总比在这里当下人强……”
陈凡月静静地看着她,张翠那双哭得红肿的眼睛里,闪烁着的是绝望的自我安慰。
她如何听不出这番话语中深藏的苦楚与不甘?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下不了决心。
为了一个凡人,去冒暴露身份、影响自己复仇大计的风险,真的值得吗?
她的道心在动摇,理智与那一丝刚刚萌芽的情感在剧烈地交战。
突然,就在她失神的瞬间,一股温热湿润的触感猛地印在了她的嘴唇上。
陈凡月瞳孔骤然一缩!
竟然是张翠!她不知哪来的勇气,双手紧紧抱着陈凡月的脖子,踮起脚尖,将自己颤抖的、带着咸涩泪味的嘴唇,狠狠地亲了上来!
这并非是她的第一次亲吻。
在过去那段不堪回首的岁月里,无数次的牢狱、性奴、禁脔甚至是沦为他人轮奸的母畜生涯中,她早已被无数个男人用最粗暴、最淫秽的方式玷污过。
他们的吻充满了占有、欲望和羞辱,他们的舌头像野兽一样撬开她的牙关,在她嘴里肆虐,带着男性独有的味道,每一次都让她感到恶心和麻木。
可这一次……
这一次,是一个女孩。
还是这样一个……纯情、笨拙、充满了绝望与依赖的吻。
张翠的嘴唇柔软得不可思议,带着少女特有的香气和泪水的咸涩。
她的动作是如此的生涩和慌乱,只是将嘴唇死死地压在陈凡月的唇上。
紧接着,一条更加温热、湿滑的小舌头,带着无措的勇气,试探着、笨拙地撬开了她的唇瓣,探了进来。
那舌尖是如此的柔软,带着颤抖,在她的口腔里胡乱地、毫无章法地扫动着,像一只迷路的小鹿,既惊慌又在拼命寻找着什么。
“唔……”
陈凡月的大脑“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那百年来的冷漠、算计、仇恨,在这一刻仿佛都被这温软的舌头融化了。
她没有感受到一丝一毫的淫欲,只有一种铺天盖地的、酸涩又柔软的情绪将她整个人淹没。
她忘记了自己是结丹修士,忘记了血海深仇,忘记了所有的计划和伪装。
一时间她竟有些忘我。
她甚至无意识地张开了嘴,任由那条笨拙的小舌头在里面探索,纠缠。
两个身份卑微的张府婢女,就在这夏日午后、无人注意的后院葡萄架下,唇舌交缠,忘却了一切。
阳光透过葡萄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点,照在她们紧紧相拥的身体上,仿佛一幅禁忌而又凄美的画卷。
吻了许久,久到陈凡月几乎要沉溺在这种陌生的、不带任何欲望却又无比炙热的情感中时,张翠才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猛地松开了她。
她的脸颊红得像要滴出血来,因为踮着脚尖太久,身子有些站不稳,微微晃了一下。
她比陈凡月要矮上一个头,此刻仰着脸,那双水汪汪的眼睛里带着羞怯、迷恋和一丝刚刚宣泄完情绪后的迷茫,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强壮”太多的“妹妹”。
许久,张翠才用蚊子般细小的声音,说出了一句话:“雅妮……你的嘴巴……好香,一点都不像你身上……身上的那股味道。刚才……刚才你的嘴好像要把我的舌头吸进去了一样……”
陈凡月整个人都愣住了。
香?吸进去?
她瞬间反应过来,还没来得及想好怎么解释,张翠却又一次抱住了她,这一次,她的脸蛋紧紧地贴在了陈凡月那被粗布紧紧束缚住的胸口上,感受着那惊人的柔软和弹性,她满足地蹭了蹭,用带着浓浓鼻音的声音说道:“雅妮,你的奶子也好大……我知道,你平日里都是用布条捆着的,那天晚上……我起夜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你在屋里换衣服了……”
陈凡月心中猛地一惊,身体瞬间绷紧!她看到了?她看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