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赫尔辛基的卡拉萨塔马区。
波赫约拉的女王洛希带走了芬兰天边最后的一丝光亮,给这个冰雪国度留下了深邃的夜晚,北风也随着她的到来呼啸着。
但显然,现代都市赫尔辛基充满着喜欢热闹与喧嚣的年轻人,他们在夜幕来临后进入了自己的狂欢期。
车灯照亮墙上张牙舞爪的玩酷涂鸦,涂鸦包裹着一扇木制的原始大门,门上固定着一个古朴做旧的金属牌,上面用花样的字体写着“冰球俱乐部酒吧”,这是基米的朋友泰穆·内瓦莱宁在前几年开的一个半私人性质的俱乐部。
基米将车停在马路对面,此时这条街道上已经停放了不少汽车,基米甚至能一眼认出来那辆托尼最近换上的法拉利。
珍妮从副驾驶座下来,绕过汽车挽着基米的手臂,两人顺着涂鸦的指引进入对面的俱乐部,基米的朋友今晚相约聚在这里为他们安排了一场欢迎回家的派对。
打开木门进入俱乐部,大厅现在已经被泰穆·内瓦莱宁装饰成了圣诞风格。圣诞临近,他的朋友也纷纷都回到了芬兰,所以俱乐部现在只对他的朋友们开放。
一棵比人高的欧洲云杉摆放在大厅中央,上面缠绕着彩球与灯带,顶上挂着金色的伯利恒之星。干藤条和深绿色云杉树枝编织成的圣诞花环被挂在墙壁上,灯串与气球随意地装饰着房间的角落。
平时用来招待客人的桌椅被收进仓库,空出的区域摆放着一些乐器,冰球队的守门员特罗敲着爵士鼓、特罗的朋友亚内弹着吉他、老板泰穆拿着一把贝斯,三人共同演奏着经典音乐《AHorseWithNoName》。
剩下的几个人零散坐在旁边,托尼和几个兄弟拿着酒杯聊天,托尼的妻子埃尔雅和泰穆的女朋友亨娜两人闲聊着。
看到进来的两人,也就是今晚的主角——莱科宁夫妇,正演唱到结尾的亚内灵活地将歌词改变:
Inthedesertyourememberyourname
(在沙漠中你可以记住自己的姓名)
CausethereisourfriendKimiRaikkonen!
(因为有我们的朋友基米·莱科宁)
众人纷纷转头看向门口的两人,大家发出一阵欢呼声。
托尼首先放下酒杯走上前去张开双臂抱住基米,接着是泰穆,然后是特罗……最后,几个好朋友直接抱成一团。
埃尔雅与亨娜走过来分别和珍妮拥抱着。埃尔雅与珍妮因为彼此丈夫的关系,已经认识很久了,她们是好朋友。亨娜去年被男朋友泰穆带过来和大家见过面,她与珍妮相处得也很融洽。
几人打过招呼后,泰穆从冰柜中拿出冻好的芬兰金酒长饮,一手一罐交给基米和珍妮。
基米接过熟练地拉开绿色易拉罐的拉环,靠着沙发扶手坐下来,然后灌了一口酒精饮料,和托尼他们聊着近况。
珍妮没有打扰基米和朋友的谈话,她与埃尔雅和亨娜三人在另一边缓慢地喝着酒。
她更年轻时也和基米一起疯狂过,还被媒体拍到彻夜狂饮,现在她已经成熟了很多。特别是有了米洛之后,她只有在极少的情况下才会碰酒精。
“卢卡最近怎么样?”珍妮抿了一口酒后问着埃尔雅。
卢卡是埃尔雅与丈夫托尼的孩子,同样出生在2010年,但是他比米洛小上几个月。上个夏休期,两个小朋友还一起在芬兰玩过。
“他现在说话和走路都很流畅,最近喜欢上了足球,自从托尼放假后,卢卡就每天拿着足球找爸爸陪他玩,”说到自己的孩子,埃尔雅嘴角控制不住地扬起,她的语调中透露着幸福。
“米洛呢?”埃尔雅及时刹住了车,没有继续讲关于卢卡的琐事。
珍妮也笑着讲起米洛:“他昨天参加了学校的入学面试,还交到了好朋友。”
“米洛竟然快要去上学了吗?我印象里他还很小呢,”亨娜感慨着,她上次和米洛见面是去年的圣诞节。
“是的,明年八月份上学前班,”珍妮回答道。
“让米洛这么早就去上学,这样真的好吗?”埃尔娜有些惊讶,两家关系比较近,她还是对米洛的年龄记得很清楚。
珍妮向她们解释:“米洛成长的语言环境比较复杂,而且他在瑞士一直没什么同龄人玩伴,我们商量之后觉得可以先去试一试。”
“这样也不错,”埃尔娜点点头,然后她放下酒杯双手撑着下巴,颇有感触地说:“有时候我感觉时间过得很快,感觉昨天还是我们手里抱着的婴儿,今天就已经能牵着我的手喊妈妈了,或许明天他就会跑着跳着奔向自己的未来……”
珍妮也不禁想起自己家小小的、乖巧的、活泼的米洛。
“等到他们奔向自己的未来的时候,你们也可以去往自己的未来,”亨娜不想让这种伤感的氛围持续下去,她笑着鼓舞起两位妈妈。
埃尔娜微笑着向亨娜眨眨眼,她没说什么。
但是这句话却像是雨滴一般触动了珍妮的心。
亚内弹奏着吉他伴奏,基米拿着话筒唱着他最爱的《Paalupaikk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