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以卿总觉得自从慕时渊回来后,看她的眼神就怪怪的,这眼神盯得她心里直发毛。
不会是。。。
慕时渊看着宁以卿突然愣住,然后飞快地掏出怀中那个小瓷瓶,对着火光又仔细端详起来,顿时气得呼吸都不畅了,脱口而出:“我真的没有下毒!!”
“我就是看看。”宁以卿讪笑两声,眼神飘忽,“我没怀疑你,我就是觉得放在怀里不安全,要放在这儿才比较妥当。”
说着,便拿出之前楚玉之送的那个精致荷包,当着慕时渊的面小心翼翼地将瓷瓶放了进去,像是生怕弄坏了这个荷包。
又是这个碍眼的荷包。
慕时渊气得当即就想拂袖离去,但他抬起的手在空中轻点了几下又硬生生放了下去,只是冷哼一声。
宁以卿看着慕时渊的动作,眉头微微一挑,却也懒得深究。
“你要是觉得麻烦,就先回去吧,我马上就弄好了。”宁以卿干脆背过身去,专注手上的活计。
眼下她正进行到最后一步,奈何天色已彻底黑透,门口那点微弱的烛火光线实在费眼,无论她怎么尝试,那一处榫卯总是卡不对位置。
宁以卿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指尖,直到被一根翘起的木屑狠狠扎了一下,她才吃痛地回过神。
也是这时她才骤然意识到身后已经没了任何声响。
应该是走了吧。
宁以卿无所谓地耸耸肩,走了也好,她一个人本来也能搞定。
她嘴里嘟嘟囔囔地给自己打着气,擦了擦额角的汗,准备一鼓作气,可这木门像是故意同她作对,试了半天依旧关不严实。
她仔细摸索,才发现是内部一个衔接处凸起了一小块木头,这不是什么难事,但难的是在昏暗的光线下,如何将工具精准地伸进去操作。
宁以卿皱着眉,思忖着。
不能等到明天了,这门必须今夜修好,一来明日她要比赛,二来若门坏了,马厩里的马匹跑出去,麻烦就大了。
工具太大不便操作,她只能徒手去摸索那凸起的具体位置,可破损处的木屑格外尖锐,稍不留神就会被扎伤。
宁以卿深吸一口气,再次伸手进去。无论她如何小心,指尖仍不可避免地被木刺刮到,一阵尖锐的刺痛传来,她疼得下意识皱眉闭眼,倒抽一口冷气。
“嘶。。。”
她睁开眼,看着指尖迅速渗出的鲜红血珠,正想叹气,眼前却猝然一亮,一团火光照亮了她的手。
愕然抬眸,瞬间撞进一双近在咫尺的桃花眼里。
慕时渊不知何时去而复返,正弯着腰,手里举着一枚点燃的火折子,跳跃的火光映照着他的侧脸,那双漂亮的眸子微微上挑,眉眼压得很低,语气里满是焦急。
“受伤了?”他的声音紧绷着。
“要不要我来?”
“。。。你没走?”宁以卿愣住了。
“夜晚光线不好,我去找火折子了,是我来晚了。”他的目光始终焦灼地停留在她渗血的指尖上,却迟迟没等到她的回应,忍不住偏过头,流露出一丝不解。
“一直盯着我作甚?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
宁以卿呼吸猛地一滞,飞快地撇开眼,“我自己来就好。”
有了火折子的照明,宁以卿修理的速度快了许多,只是那火光范围有限,慕时渊必须靠得很近才能让她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