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声不吭咬着自己的下唇生生抗了过去,等药效上来的时候,她已是满头大汗,即便如此她还是抬手抹了把汗,再次掏出那只白瓷瓶,借着烛光仔细看了看。
还真是好药。
寻常人若是受了这般内伤,少说也得卧床休养半月,她只服下这一粒,方才试着运转了一下内力,便觉淤滞之处通畅了许多,那股钻心的疼痛也缓和了大半。
等她仔细将随身长剑擦拭保养完毕,窗外夜色已深,好在明日的比武依旧安排在下午,她总算能难得地睡个懒觉。
抱着这个念头,宁以卿嘴角不自觉地弯起一抹轻松的笑意,想当年高中苦熬三年,本以为上了大学便能轻松些,谁知一朝穿越到此地,每天天不亮就要起来习武,她还以为自己又重读了几个高三。
然而想象总是美好,现实却格外骨感,她只觉得刚合上眼没多久,门口便传来了“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那声响一声紧过一声,一声大过一声,摆明了不把她吵醒绝不罢休。
宁以卿皱着眉挣扎坐起,只觉头脑昏沉,浑身像是被拆过一遍,有气无力地冲着门外问道:“谁啊。。。”
不是地球要爆炸了的话,能不能不要来烦她?
她拖着沉重的步子打开门,只见楚玉之神采奕奕地站在门外。
楚玉之看见眼前眼神涣散,仿佛魂魄都被抽干了的宁以卿,举着正要再次敲门的手顿在了半空,迟疑道:
“宁以卿,你不去比赛了吗?”
“比赛?”宁以卿迷迷糊糊地重复了一句,脑子转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比赛不是在下午吗?”
“你之前不是和人换了场次,改成上午吗?”楚玉之提醒道。
坏了!
宁以卿瞬间清醒了大半,她完全忘了自己继承了张四的赛程!
所有的头疼和睡意顷刻间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身回屋,一阵风似的便冲出了客栈。
等她一路疾奔赶到比武场时,第一场比赛的锣声才刚刚敲响。
“我没。。。没迟到吧?”宁以卿双手撑着膝盖,弯着腰大口喘气,胸口剧烈起伏,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
“没迟到。”楚玉之不知何时跟了过来,站在一旁替她打着扇子,“你是第三场,还有时间缓一缓。”
宁以卿撑着腿,缓了好一会儿才觉得那口气终于顺了过来,像是重新活过来了,她这才注意到楚玉之还站在身边,不由疑惑道:“你不是裁判吗?不用去台上盯着?”
“我只是个挂名的,不必场场都去。”楚玉之以扇抵唇,轻咳一声,笑得有些含糊。
其实说是挂名,倒不如说他是来监督的,监督所有宗门。
宁以卿应了一声,也没深究,转而将注意力投向了擂台,此刻台上是长派山一位善使飞镖的弟子,对阵一位使打狗棍法的丐帮弟子,招式来往,破空声不绝于耳。
她看了一会儿,忍不住掩口打了个哈欠,正有些走神之际,却恍惚觉得有两道视线黏在自己身上。
宁以卿微微蹙眉,下意识地循着感觉望去,一眼便看见了不远处那一身醒目红衣的慕时渊,他独自一人站在那里,身姿挺拔,目光沉静地望向她这边。
那另一道视线。。。。。。
宁以卿的目光越过慕时渊,落在了稍远一些的地方,看见了身着粉色衣服的少女。
是柳心宜啊。
她被那两道视线盯得颇不自在,下意识地往楚玉之身侧挪了挪,借着他的身形挡住了自己。这下总该看不见了吧?
然而这小小的闪避动作,落在慕时渊眼中,却成了与楚玉之之间亲昵自然的证明。他胸口一窒,咬着后槽牙,强迫自己移开了目光,将翻涌的情绪压了下去。
下一场,该他上场了。
慕时渊活动了一下手腕,静待裁判宣,随后他稳步走上擂台,此轮的对手,正是上一场惜败的那位飞镖弟子。
那弟子已输一轮,此战若再败于慕时渊手下,便将直接淘汰出局。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慕时渊,暗中将手中的飞镖又往袖深处藏了藏,他绝不能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