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球场上,姜妧也欲退出:“我去歇会儿。”
秦王看向她,不掩目中欣赏之色,“想不到归义夫人球技这般好。”
“殿下过奖。”因是在马球场上,姜妧没有行福身之礼,对着秦王不卑不亢地行了叉手礼。
“待会儿,可否再与我打一场?”秦王邀约。
姜妧不应,秦王便知这迟疑是要拒绝,望了眼看台,见姜姮也穿了马球服侯着,遂说道:“叫卫国公夫夫人也来,你们姊妹齐上阵,让我见识见识姜家女郎的风采。”
他转目望向顾峪:“承洲,如何?”
“好啊。”顾峪也早就瞧见姜姮穿了马球服,也想见识见识她的球技。
姜妧待要再拒,说明姜姮不会打马球,一声锣响,新一场马球戏又开始了,她只能退出去。
回到看台上,姜妧和姜姮说了待会儿要和秦王打马球的事。
“我没来得及说清楚你不会,待会儿,你悄悄和卫国公说一句,不上场就行。”姜妧说道。
姜姮微微愣了下,没说什么,嘴角浮起笑意,抓起一把扁桃仁放在姜妧手心,悄悄和她说:“阿兄给我的。”
姜妧也是一愣,回身看看方才燕回坐的位子,一堆扁桃壳。
唔……不得不承认,燕回比她见过的大多数郎君,都更懂得用心。
可是,听说他要回去了,将来能否再见都不好说,此时与妹妹的再多纠葛,都是乱她的心罢了,没有什么益处。
“阿姮”,姜妧想告诉她,燕回快要走了,但看她眉目之间心满意足的笑意,又咽下话。
就让她开心一些吧。
又一场马球戏开场时,姜姮和阿姊一起去了马球场,如她交待的那般,告诉顾峪自己不会打马球。
“不会?”秦王诧异地看过来,“你阿姊打得这般好,你不会?”
打马球可说是京城高门贵族无论男女老少都极为喜欢的一项游戏,几乎谁都可以打两杆子,只球技有高有低罢了,何况姜家是青州世族第一流,马球戏也是族内子弟女郎的课业之一。
秦王只是寻常的一个疑惑,姜姮脸色却唰的一下窘得通红。
纵使从来都清楚自己比不过阿姊,可是当着如此众多儿郎,尤其是燕回的面,被拿来和阿姊比较,还输的一塌糊涂,姜姮忍不住眼眶都红了,也不管秦王什么身份,颦眉恶狠狠瞪了他一眼。
姜妧也看出妹妹的窘迫,忙温声替她辨道:“我小妹幼时养在老家,没来得及学。”
秦王被女郎瞪了眼,觉知自己失言,心中暗笑顾峪这妻子有些脾气,面上道:“那就……”
“算了”二字尚未出口,骑在马上的顾峪已经低倾身子,长臂一沉,箍着女郎腰肢将人提起,放在了自己马背上,马球杆递在她手里,掌心贴她手背握住。
姜姮下意识挣扎,想摆脱他的控制。
顾峪收紧手臂,将人稳稳按在怀里,才说道:“无妨,我现在教她。”
又看向秦王:“不和你一组了,各自为战,谁进球多谁胜。”
秦王笑骂:“顾承洲,我竟不知你如此小肚鸡肠!”
顾峪球技本来就好,之前几场还会顾念着人情世故,让其他人几个球,这回有意替姜姮找回面子,连秦王都不让了,纵马击球,不一会儿就遥遥领先。
他球技不错,也有意教女郎炫技,侧身转臂,仰击傍击,皆在霹雳之间,引得场上对手都时不时一阵喝彩。
姜姮起初有些跟不上节奏,亲眼看着几个球在自己手中的马球杆下击进去之后,完全沉浸其中了,会因为进球而兴奋,与人逐球竞技而紧张地全神贯注,仿似不是顾峪借了她的手,而是顾峪和她融为了同一个马球竞技者。
一场结束时,几乎垫底的梁国公把马球杆一扔,说道:“不打了,没意思,光看着你们小两口打情骂俏了!”
忽又看见自己马儿低头吃着什么,仔细一瞧,沙地上竟零零碎碎撒了许多扁桃仁。
“谁这么缺德,如此作弊!我说我这马怎么老是不听使唤,原是有人作弊!”
其他人听了,也都纷纷嚷着作弊。
姜姮不敢言语,悄悄捂着自己鞶囊,她当然不是有心作弊,只是忘了解下鞶囊,还可惜了阿兄给他剥好的扁桃仁。
“顾承洲,是不是你作弊?”梁国公扬声问道。
顾峪拧眉,正要骂梁国公输不起,听姜姮小声说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忘了鞶囊里装着果仁。”
“无妨,给我。”
姜姮解下鞶囊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