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态度明明白白——他与贺开之间,只有公事,没有私事。
贺开一开始会气馁,后来又振作了起来——等陆什回来,他至少还有见一面的机会。
他安慰自己,至少在过去的几个月里,陆什从未与他聊过这么多。放在两人刚分手时,他也不敢幻想陆什会每天与他聊天。
半个月很快过去,贺开提前问好了陆什的行程,问他什么时候把小猫送回去。
陆什回复:「到家大概晚上八点,太晚了,您不用劳累。您告诉我地址,第二天一早我去接就行。顺便请您和您对象吃顿饭。」
贺开应下。
可他心里清楚,在奔波劳累又分离半个月后,没有铲屎官能抗拒香香软软的小猫。
晚上七点半,贺开把所有东西搬到陆什的门口。
航空箱里的小猫闻到了家的气息,兴奋地喵了好几声,踩着猫步在箱子里打转。
八点二十,楼梯间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脚步声靠近了。
隔着十来级台阶,陆什脚步一顿,抬眼看向门口的人。
坐在纸箱上的贺开装作随意地说:“刚好今晚有空,就送过来了。巫师很想你。”
被点名的小缅因软软的喵了一声。
陆什两三步走到近前,说:“麻烦您了。”
青年的靠近带起一阵微风,贺开闻到了药草的清苦和淡香,他想,今天的陆什是青草味儿的。
他几乎是立刻就注意到,陆什的手臂、手腕和手指上布满了横七竖八的划痕,有的深有的浅,浅的已经结痂,深的还在微微渗血,想来是采药时被树枝和叶片划伤的。
“要紧吗?”贺开下意识伸出手去,伸到一半又克制地收回,“记得涂药,不然会感染。”
“谢谢,我会的。”
陆什娴熟地从航空箱里抱出小猫,单手搂着小猫的后背,小猫便乖巧地趴在了他的肩膀上,用毛绒绒的脑袋蹭他的下颌。他用另一只手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贺开默默地看着这一幕,站起身来。坐久了陡然站起,他有点发晕,眼前发黑,手肘处被轻轻扶了一下。
“小心。”
陆什抱着小猫从他身边踏过,又说:“您坐着休息,我来搬就行。”
贺开跟在他身后进了门:“没事,我来帮你,弄完你也能早点休息。”
两人搭伙,很快收拾好。陆什从冰箱里拿出一瓶苏打水递过去:“今天麻烦您了。”
贺开接过,问:“那你开心吗?”
陆什怔了一下,道:“开心。谢谢您把他送过来。”
“那。”贺开小心翼翼地说,“你能叫我一声哥哥吗?就像小时候一样。”
陆什低下头去,抚摸小猫柔软的毛发,只道:“您也早些回去休息吧,您有空的话,明天我请您和您的男朋友吃饭,感谢您这段时间照顾巫师。”
贺开收起心里的受伤和遗憾,站起身来:“好,你这段时间累着了,今晚早点休息。”
离开后,贺开去了隔壁的药店,买了碘酒、酒精棉、棉签,以及几管药膏。又去车上拿了一个纸袋。
正要往回走时,一位长裙飘飘的女生与他擦肩而过。
她在讲电话,声音带着娇嗔和甜蜜。
“……咱都在一起两个多月了,为什么不行?”
“我想你嘛……”
“又不是大清……”
“试一试嘛……”
贺开站在原地,听着声音远去。难怪陆什赶他走,原来是与女朋友有约。也是,分离半个月,陆什最想念的或许不是小猫,而是新交的对象。
捏着纸袋的手指骤然收紧,又缓缓松开。贺开脚步一转,进了旁边的酒吧,点了杯清酒,在靠街的位置坐下。
纸袋里是需要在今天给陆什的东西,他要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