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阮久青长长地叹着气,“这又是何苦……”
“阮姐姐,你知道孙先生和同窗们提起这里,都不说秋叶棠,说‘你家’。他们会说‘你家’阮大夫,‘你家’叶澜……所以,你们都是我的家人。”赵蛮姜趴在床上,脸埋在手臂里,看不到任何表情。“我没有多少家人,可我想多留一点……”
阮久青不再说什么,只是紧抿着唇,慢慢地给她继续上药,手法极其温柔。
——
晚饭后,赵蛮姜和叶澜回到院里,正赶上易长决提着剑,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他第一眼看到赵蛮姜脸上多出来的一道红痕,一把拽住赵蛮姜的手,冷着嗓子问:“脸上怎么回事?”
赵蛮姜的手被抓痛,“嘶——”得吸了口气。
易长决这才注意到她的手,垂下眼看了一眼,只见一道道红痕触目惊心地交错,有些已经泛起了青紫。
他目光狠狠地转向身后的叶澜,“你说。”
叶澜本就一路失魂落魄,此刻更是吓得要跪下去,支支吾吾地开口:“我……我……”
“是我逼着他跟我比剑的,你不用管,我就是这么治病的。”赵蛮姜说着,张开一条手臂,试图把叶澜护在身后。
易长决往前欺身,看着她的眼睛,语气森冷:“这就是你说的有办法?谁教你的?阮久青?”
眼前的人似乎是撕开了温和的假面,赵蛮姜浑身的刺都竖起来了,咬了咬唇,倔着一张脸,仰头看他,“你管我是谁教的,是我要给他治病的。用什么法子,我自己说了算。”
“我好像没有说过治好了就不送他走。”
“但是你自己说一个月后,这一个月,我是不是要给他治病,也我自己决定。”
“再这样我明日就送他走。”
赵蛮姜闻言立马急了,往前凑了一步:“孙先生教导我君子重诺,你不能出尔反尔……”
易长决面色阴沉得可怕,他眼睛裹挟着幽深的情绪,深深地看着赵蛮姜,脖子上的青筋一鼓一鼓,似乎在极力压抑情绪。
良久,他直起身,重新看向叶澜,喉结滑动了一下,才压着低沉的嗓音开口:“我不管你们怎么治病,如若她身上的伤再多一道,我会让你身上多十道。”
“跟你又没有关系,你不能这样蛮不讲理。”赵蛮姜皱眉。
她听出来了,这看似是跟叶澜说的,实际上是在威胁她。
“跟我没有关系?”易长决敛去了面上所有情绪,面无表情地开口。“我没有在跟谁商量。”
说罢,提着剑,大步跨出了院子。
赵蛮姜长舒一口气,强撑着笑意对着叶澜道:“没事没事,我们不管他。”
然而,很快赵蛮姜就能发现,他们没办法不管他。
次日,赵蛮姜手臂多了五道伤。易长决就候在院里,一眼不发地按着她检查她手腕的伤口,然后领着她和叶澜两人去了西武场,直接走上刑台。
他指着叶澜朝底下练武的弟子冷淡地吩咐:“五十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