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霍一,眼神深邃,像是在衡量着什么,又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敲击着,那是她思
,有时我自己都相信。”
空气突然变得粘稠。
齐雁声的动作稍有停滞,但很快恢复行云流水的姿态。
这就是齐雁声,永远不动声色,永远游刃有余。
&ot;霍一,&ot;齐雁声突然叫她全名,&ot;你今年几多岁?&ot;
&ot;二十四,差少少二十五。
&ot;
&ot;我五十叁了。
&ot;她转身面向窗外,&ot;唔系方欣那种四十几,系真正嘅五十叁。
右膝落雨痛到要食强效止痛药,上台前要打封闭针。
&ot;
霍一想起某些深夜触摸到的、她后腰僵硬的肌肉。
&ot;有次排练,威亚失灵。
&ot;齐雁声撩起刘海,额角有道淡白疤痕,&ot;记者写《齐雁声带伤坚持演出》,其实我在医院喊到隐形眼镜跌出嚟——唔系因为痛,而系惊会破相。
&ot;
霍一从未听她说这些。
齐雁声总是回避过去的,谈起岁月,只会讲到努力与勤奋,感激与乐观。
&ot;霍一,&ot;她放下手,掌心正好盖在霍一挽起衣袖的小臂,&ot;到你五十叁岁,我已经八十岁了。
可能坐轮椅,可能认唔出人,你仲想要啲乜?我俾唔到承诺你。
&ot;
“我知”
霍一忍不住出声,“我唔系想要承诺,我以为,台风嗰晚你已经清楚嗮,我只不过只不过系发觉,我——”
“我明,但系,我亦都想你知,如果我遇到嘅係一个完全单身、可能对爱情同承诺充满…纯粹期待嘅你,”
她的声音温柔又无奈,“可能,我反而会怯。
我嘅人生已经行到呢一步,好多嘢,比如婚姻,比如日日相对嘅承诺,对我来讲,已经唔係必需品,甚至係一种…负担。”
她的用词很温和,没有一丝一毫的责备或嫌弃,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一个关于她自身人生阶段和选择的事实——她们之间不存在任何未竟的假设,现在这样就已经是最好的可能。
“而家咁样,”
齐雁声继续说着,“我哋可以倾剧本,可以一齐睇戏,可以…亲近。
你可以随时嚟呢度,我知道你喺边,你知道我喺边。
有需要嘅时候,彼此都在。
呢种感觉,对我来讲,好珍贵,亦都好…足够。”
“如果我早十年遇到你”
“我会拒绝。”
齐雁声端起咖啡,吸管戳着冰块的声音短促而沉闷,“嗰时剧团仲好忙,我唔会接《玄都》,亦都唔会令自己陷入到呢种危险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