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温延一张一张地翻看。
仔细看,还是有差别的。
这张的笑更自然一点,这张视线好像是在看自己。
他像是守财奴,把自己刚得来的珍宝,反反复复地鉴赏,再藏起来。
突然觉得要挑出一张还挺不容易的。这么想的时候,温延的嘴角始终向上弯出一个不明显的弧度。
直到他想起今天那通作假的电话,男人脸上本不明显的笑容,这次狠狠僵住了。
半晌,他靠在了沙发上,手搭在额头处闭上了眼,轻轻吐出口气。
太丢人了。
老爷子也真是的,偏偏那时候来拆台。
脑子在“她当时的反应好可爱”和“她会怎么想自己”之间左右互搏,最后温延干脆起身去了楼下。
一下楼,突然就暼到了那棵发财树。
今天兵荒马乱的,倒是忘了把发财树运到她的三楼去。佣人没有得到指示自然也是不敢动的。
温延走过去,盯着那树看了一会儿,还是拿出了手机。
这个时间……
她应该还没睡吧?
这种才分别半小时就想再见面的心情,真是磨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后防线的彻底松动,温延现在已经并不抗拒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拿出手机给秋筝打电话。
如果她方便,现在就把树给她搬上去,温延想着。
没打通。
提示的是正在通话中。
温延放下手机,在跟谁打电话?他想这个问题想了一会儿。在意,对那个人的一切事情,都忍不住去在意。
这样不行,就算是要正式了解彼此,哪怕是成了真正的夫妻至少也得给彼此保留一定的距离和空间。
不知道隔了多久,他再次打过去电话。
还是通话中……
还挺久的,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这次温延多隔了一会儿才再次打过去。但依旧是在通话中。
听着手机里机械的提示音,温延没有立刻挂,他保持着这个姿势好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半天,手才终于放下来。
然后就是新的等待,新的通话,重复的提示音。
温延就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地一遍遍拨通电话,看着倒是冷静,只有那间隔越来越短的时间,甚至到最后没有间隔的重复,透露出他的焦躁。
什么距离?
什么空间?
只有无言的烦躁,他现在不想要这种东西了。他想现在就在秋筝的身边,看她是在跟谁打电话听她都说了什么。
她那样只喜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社交三分钟都嫌麻烦的性子,到底是跟谁聊这么久?
温延不知道自己究竟打了多少个电话。
直到提示音终于变成了一阵阵“嘟……嘟……”
他看了一眼客厅里挂着的时钟。
“温延?”
女人的声音听着很清醒,还带着一股意犹未尽般的轻快,心情比今天出门时都好。
她今天心情好的时候,温延也是放松的,但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