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西医各有所长,但目的都是为了治病救人,而不是机械地对照指标就判定必须换器官。”
“更何况,换肾后的排异反应和长期服药对患者生活质量的巨大影响,医生难道不应该综合考虑吗?”
他说话的语气不疾不徐,也没有跟对方争论的意思,就是单纯的摆事实,讲道理。
“荒谬!”
王医生被周平一番话说得有些恼羞成怒。
尤其是周围聚集的目光让他觉得权威受到了挑战,他语气开始变得尖锐起来:“中医要是有用,还要我们现代医学干什么?还要这些昂贵的检查设备干什么?都去庙里烧香拜佛不就行了?你这种江湖骗子的论调我见多了!”
说完,他态度咄咄逼人地看着林薇:“家属,我警告你,不要听信这种人的话,耽误了你母亲的最佳治疗时机,后果自负!”
林薇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周平,她对周平并不了解,更不知道他精通中医的事情,还以为他单纯的就是在和医生赌气。
“王医生,话不要说得太满。”
周平的眼神冷了下来,“学术之争,可以探讨,但人身攻击和全盘否定,就显得浅薄了。”
“我浅薄?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你是干嘛的?啊?跑来这里指手画脚!”
王医生气得脸色发红。
这时,旁边一个年轻护士似乎认出了周平,脸色一变。
她赶紧悄悄拉了拉王医生的白大褂袖子,小声提醒:“王医生,别说了,这是咱们区的周区长,而且他医术很厉害的,以前在市里就很有名,还救过秦老的命。”
小护士的声音虽然低,但在略显安静的走廊里,还是被附近几个看热闹的病患家属听到了。
众人看向周平的目光顿时变了,充满了惊讶和好奇。
毕竟,周平这么年轻,就当上了区长,还是由医入仕,这让大家对他充满了好奇。
林薇担心走廊上的争执,被病房里的母亲听见,担忧地看了周平和王医生一眼,快步走过去,关上病房的门。
王医生听了小护士的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非但没有露出敬畏,反而闪过一丝嫉妒和不屑。
“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周区长啊!
怪不得这么大口气!
怎么,当官当腻了,又想回来重操旧业,指点江山了?”
他声音反而更提高了八度,充满了讥诮。
周平皱起眉头,他并不想和对方争个高下,就是不愿意看见林母被过度治疗而已。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王医生对他充满敌意。
王医生故意顿了顿,环顾四周,拔高音调,仿佛要在众人面前彻底驳倒周平:“一个政府的官员,不在办公室好好办公,跑到医院来对专业的医疗行为指手画脚?”
“一个曾经的医生,放弃了临床,跑去钻营官场,现在又回过头来卖弄早已生疏的医术?这难道就是我们的现状?专业的领域,外行可以凭借权力随意干涉?”
“国内的医疗管理就是这么混乱和落后吗?怪不得医患关系这么紧张!”
他说话的时候手舞足蹈,仿佛演讲一般。
并且这番话极其恶毒,不仅攻击周平个人,更是上升到了体制和国内医疗现状的层面,试图激起周围医护人员和患者的共鸣,给周平扣上一顶“仗势欺人”
、“外行领导内行”
的大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