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青政略带疑惑地重复了一遍。
坐在一旁的宋美玉听到张静怡又要开始分析,想起白天被她一眼看穿的经历,立刻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
她拿起水杯小口喝着,不敢吱声,生怕引火烧身。
张静怡点了点头后合上笔记本,“更准确地说,是基于行为痕迹学和询问技巧的综合判断。”
“我在攻读博士期间,研究方向之一就是证人证言的可信度评估。”
张静怡说话的方式以及话里的内容都透着一股子学术大牛的味道,梁青政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包厢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窗外的流水声隐约可闻。
宋美玉被这沉默压得喘不过气,尤其是张静怡那洞悉一切的目光偶尔扫过她时,她更是如坐针毡。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个笑容,“那个工作的事暂时放一放,咱们聊点轻松的吧?”
她话音刚落,张静怡的目光就定定地落在她脸上,平静无波地问,“你确定要聊点其他的?”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听在宋美玉耳中却如同惊雷。
她瞬后背唰地一下就湿了,慌忙改口,“不不不!
还是聊工作,聊工作好!”
梁青政何等敏锐,立刻察觉到两人之间气氛异常。
他顺势接话,试图将话题引回正轨,“也好,张博士,关于下一步的证据固定,你有什么具体想法?”
还没等张静怡说话,包厢外传来一阵喧哗。
一个粗鲁嚣张的声音穿透了隔音并不算太好的墙壁,清晰无误地传到了众人的耳朵里。
“妈的!
老子来你这破地方吃饭是给你脸!
这是什么玩意儿?喂猪的吗?”
“钱总,钱总您消消气,这河鲜确实是今天刚送来的,最新鲜的。”
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恳求道。
“钱永盛?”
梁青政的眉头瞬间拧紧,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
只听外面钱永盛的声音愈发高亢,伴随着盘碟摔碎的刺耳声响,“放你娘的屁!
新鲜?这肉都柴了!
敢拿这种次货糊弄老子?知不知道老子是谁?”
“钱总,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给您换,马上换!”
“换?换个逑!
老子今天不爽了!
你们这破店不想开了是吧?信不信老子明天就让人把你这破河沿子给填了!”
紧接着,是一个年轻女服务员带着哭音的尖叫和似乎被推搡跌倒的声音。
随即就是钱永盛不堪入耳的辱骂,“滚开!
没眼力见的东西!
知道老子每年给镇上交多少税吗?”
“就算是镇长见了我也得给我三分面子,你们算个什么东西!”
“够了!”
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老钱,够了。”
钱永盛似乎特别忌惮这个声音,听到之后,也便没了刚才的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