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温舟赴宴时,封温玉也没有闲着,她正让锦书收拾东西,准备好明日离开,等离开青陵城,封温舟的游学之行才算是真正开始。
结果,封温舟一回来,就告诉了她一个消息:
“咱们先不走了。”
封温玉疑惑:“为什么?”
封温舟抛下一记重雷:
“寿王要回京了,咱们不能走在他前面。”
封温玉刚要出声询问,下一刻明白这话中的含义,脸色骤变,呼吸都有点不稳。
试问,在知晓寿王是下一位皇位的有力竞争者时,其余皇子会让寿王安稳地回到京城吗?在离开领地,又没有抵达京城的这段路上,是对寿王动手的最佳时机。
想清楚这一点后,封温玉有点心惊肉跳,她立即让锦书她们都先停下手中的事情。
等上数日,果然,城内传出寿王即将回京的消息。
不怪消息会传出来,这件事也不是寿王想瞒就能瞒得住,各种事务职位的交接,知道的人多了,自然就没有了秘密。
寿王一行人出发的第三日,封温玉几人才上路,她们选择了由东朝南的方向,并不着急赶路。
但封温玉怎么都没想到,几人这么拖延时间,还是和寿王一行人撞上了,或者说不是撞上,而是受到了牵连。
马车内,封温玉明显听见外间一阵嘈杂的声响,她掀开提花帘抬眸朝外看去,只听得一阵马蹄声,她和为首的那人视线撞上,那人变了变脸色。
封温玉也不由得脸色骤变,她低骂了一声:
“倒霉!”
那行人已经勒马停下,封温玉心脏砰砰地跳个不停,她顾不得二人之间的那点私人情感,直接问出声:
“怎么回事?”
顾屿时也没耽误,压低了声询问:“有空余的马车吗?”
封温玉余光扫了一眼被众人保护起来的寿王,心中一阵阵发麻,这种情况,允许她说没有吗?
幸好她们这一行带了侍卫又带行李,还有数个下人,马车的数量不少,的确能空出一辆马车。
封温舟也过来了。
忽然,封温玉感觉到顾屿时的视线落在了她身上,她心底咯噔了一声,她再熟悉顾屿时不过了,这又是在打什么主意?
顾屿时的声音清冷冷的,即便现在加快了语速,依旧算得上平静,叫其余人不由自主地也镇定下来:
“有人行刺,我把寿王交给你,你带着寿王什么都不用管,径直往东行,能做到吗?”
封温玉哑声,他一句能做到吗?竟是让她觉得身负重任。
一刹间,封温玉就觉得肩膀上沉甸甸的,她压低了声,不敢让寿王听见,咬声:
“我这一行都是普通侍卫!”
保护她们的安全可以,要是遇上行刺的人,可挡不住!
顾屿时知道她的顾虑,垂眸望她:“我会继续南行,替你们打掩护。”
他抬手,像是下意识地想去摸她的脸,但手抬到了半空,又停了下来。
这一幕,让封温玉仿若梦回前世在扬州城被追杀的那段时间,他也是这样,将她藏好,对她说:
“我引开人,待人离开,阿玉你立刻往相反的方向离开!”
话落,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脸,擦掉她脸上的泪,像是要把她的彷徨和惊恐都擦掉一般。
彼时她捂着嘴,拼命地摇头,眼睁睁地望着顾屿时的背影,哭都不敢哭出声。
一行封家人,唯独他站出来去引开敌人,她心知肚明原因,追根究底是为了让她平安,所以,她才会越发泣不成声。
她本该能躲过一劫的,可长途跋涉,又惊心胆颤地逃生,过于劳累和情绪汹涌,腹中的孩子最终还没能留下。
封温玉闭嘴。
封温舟看了一眼顾屿时,又看了一眼封温玉,忽然,他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你什么时候能回来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