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向好还没来得及反应,祝亦年就一把擒住了文向好的手腕,将两人的距离拉远了些。
文向好后知后觉才停下手,指节立刻蜷起来,双手背在身后,咖啡已经变凉,指腹在摩挲间变得愈发黏腻。
“抱歉。”
文向好没去看祝亦年的双眼,偏着视线只看到祝亦年有些发红的耳尖,应该是生气到红温所致。
“没关系,我可以去换件衣服。”
祝亦年的语气很平静,没有多说什么,让文向好再次分不清是真的无所谓还是仅仅只是出于礼貌。
两人如今这种氛围无可厚非,可文向好却觉得心脏似有蚂蚁在爬,又痒又酸。
“你的手没事吧?”祝亦年关心。
“没事。”文向好回应得很干脆,敛眸换了另一只干净的手拿起那杯咖啡,“我顺便去把咖啡处理掉。”
“不让我尝尝吗?”祝亦年问得突然,似是现在才反应过来一般,“你做了两杯咖啡。”
本应该结束的试探又随着祝亦年这句话而被摆在台面,摆在两人如今半生不熟的局面上。
文向好一时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
她明白这种迟钝摆在祝亦年身上很合理,以前可以肆无忌惮告诉祝亦年——我不喜欢,你要改正。
但现在却不知道以什么身份。
文向好不明白祝亦年为何如今明明能做到八面玲珑,又在如今不应该再纠缠的节点上抓着那杯咖啡不放。
一些压抑不住的怨怼让文向好做不到高情商地转移话题,反而顺着祝亦年,打破本应该的适可而止。
握住那杯咖啡,文向好慢慢地重新走近祝亦年,直到两人只剩一臂的距离,然后将咖啡举起,纸杯边缘轻轻压着祝亦年下唇。
“好吧。那你尝尝。”
文向好微吐了口气,扯着嘴角一笑。
或者是这种咄咄逼人的态度让祝亦年有些迟疑,祝亦年站得笔直,唇不由抿紧了些,纸杯边缘陷在唇瓣间。
眼神从沾着咖啡的边缘流连到文向好的骨节分明的手腕,才脖颈往下一倾,喝下未倾洒的咖啡。
文向好手腕被迫随着一弯,纸杯遮住祝亦年的半张脸,视线所见只有其眼尾那颗淡淡的痣。
祝亦年喝得很慢,文向好僵着手不知该何时才能动,却只能硬着头皮,完成这场主动的尝试。
“嗯,很好喝。”祝亦年直起身子,指节直接插在文向好的指节空隙间,手腕一转,“可以留给我喝完吗?”
祝亦年的眼神很认真,认真到无一杂质,分不清是真喜欢还是基于礼貌。
文向好看着祝亦年,但咫尺之间能看清的只有对方眼眸里倒映的自己。
喜欢?
那别人口中喜欢黑咖啡的又是谁?
是坦诚还是从前怎么也学不会的伪装礼貌?
“……随便吧。”
想不明白,文向好也暂时不想再去探究,一下子放开纸杯。
祝亦年确实变了,变得很难搞。
拿到咖啡后,祝亦年转身放在桌面,先让文向好到茶水间洗手,又加一句如果见不到她不必担心,她在换衬衫。
原来办公室里还有一个隔间,推开门能见到一个小型木衣柜和单人床,需要加班的时候,祝亦年时候都会留在公司休息。
文向好垂眸看着并未完全锁好的隔间门,思索着时间,先敲了敲门,听到没动静,才说了句要进来。
可推门一进去,文向好被眼前映在镜子的窈窕身影弄得一愣。
灯光不算明亮,祝亦年只是把袖子套上,前襟的侧扣还未扣好,露出内里的内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