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源康手上盘着一串念珠,问景:“你何时与谭晓有了交情?”
景看着那串念珠不语,心中开始斟酌,古源康这是真的对他生气了。
谭晓回答:“我之前为抄近道走了梨树林,在林中听见公子的琴音,为之心动……”
景打断她的话接过去:“而后我发现了她,主动与谭晓姑娘相识相知,渐渐倾心。此次实在是阿晓失踪良久,景等不下去了,才私自出林,望父亲成全我们。”
这几番话说得滴水不漏,而事件最中心的褚霜竟然直接被隐去了。
景又看向裴鸣月。
“裴长老,景无意冒犯,只是实在担心阿晓,心急之下才做出此般举动。”
“只要裴长老愿意把阿晓交给我,我必定会好好对待她,将她视若珍宝。”
景现在意识到自己妄自出林,古源康的怒火有多大了。
既然褚霜现在看起来没事,他就不能给褚霜再找古源康这一份没必要的怒火。
何况……景自己也不想承受古源康的怒火,现在如果可以拿谭晓来当挡箭牌,那当然最好不过,反正谭晓看起来很乐意。
只要今日暂时过去,日后随便找个借口糊弄一下,父子俩这次的隔阂就能当从没出现过。
殿中人各怀鬼胎,各有各的打算。
古源康把念珠放在桌子上,抚着胡子:“年轻人啊,还是太自以为是了。”
朱华鄞:“涯主,依我看您就准了这对儿苦鸳鸯吧,咱们无生涯遇到个知心人可不容易。”
“两个孩子还是知根知底,也算门当户对,何必闹得不体面呢?”
朱华鄞只是爱添乱,凑热闹不嫌事大。
反正那不是他儿子也不是他闺女儿。
古念梅一直什么话都没说,她气愤于兄长一直瞒着他孩子还活着一事。
偏她还什么都没查到。
姜悠也喜欢凑那些无聊的热闹,今日见裴鸣月的态度偏向让两个人成婚,她也就给裴鸣月来一点儿助力。
姜悠笑呵呵:“我瞧着这两个年轻人也是般配,要是成亲大摆筵席,我可得多随些好东西做礼。”
她敲了敲药无石的桌子:“药长老,您说是吧?”
药无石含糊道:“嗯,是,配。”
他今日本来在炼蛊的,被喊过来时极其不情愿。
古源康突然笑出声,他威压极盛,声音有点儿瘆人,但在座没有胆子小的。
“小景,你可要想好了,婚姻大事,不可儿戏。”
古源康想起了他求娶白梨月的时候。
他当然愿意成人之美,尤其这个人还是他的儿子,唯一的儿子。
这个儿子有着白梨月起的名字。
他也确定自己儿子不会对一个废人一直情根深种。
景拉起谭晓的手:“儿子想清楚了,父亲。”
谭晓也真挚道:“不离不弃,生死相守。”
古源康笑着看向裴鸣月。
“裴长老,我们挑个好日子,让两个孩子成亲吧。”
褚霜闻言总算松下一口气,这件事已经彻底把她摘出去了。
褚霜又开始头疼,这段时间每次头疼都意味着可能要晕过去或者要开始发疯了。
裴鸣月隔得近,听见褚霜呼吸略微急促了些,心下了然。
她朝古源康拱手:“既然涯主都发话了,那我定当为谭晓备好嫁妆,让她风风光光地嫁给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