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江与珩知道这个消息后,先是去了昌盛武馆,他趁人不备,打开棺椁,发现许惊春是遭人一剑毙命。事后,又着人探听消息,得知沈唤星已经畏罪潜逃,如今下落不明。
她不会杀许惊春,许惊春这等高手,怎么会被轻易地一击毙命?
春风楼主声名在外,品行人人皆知,她说过要斩妖除魔,除尽天下祸害,面对许惊春这样一个人,没有理由下手。
如果是她杀的,又怎么会畏罪潜逃?应该会是直接跳到所有人面前,大大方方地承认一切。
江与珩想,她遇到麻烦了,无法脱身,更没办法证明自己。
温家的人被他撒网似地派出去,他自己更是找了一上午,只可惜没有半点线索。
这样大海捞针地找也不是办法,于是他打算稍作休息,仔细想一想,这种情况她会怎么做?她又去了哪儿?
吃食都上了,只是这少年郎没有用食的打算,一味地盯着某处,也不知在想什么。
阿贵瞄了一眼,顺手拿了把扫帚,将客栈门前扫了扫,扫到门口时,瞧见一名披头散发的男子坐在石梯上,嘴唇兀自蠕动,浑身上下破破烂烂的,衣服被刮得条条道道,是个乞丐!
阿贵口中‘啧’一声,厌恶之色明显,本来最近生意就不好做,门口还坐个乞丐赶人,招晦气!
想着便拿着扫帚驱赶,口中道:“老乞丐,你挪个地儿,这不是你该待的地方,一边去!”
男子一动不动,只是用双手捂住脸。
阿贵见他听不懂人话,燥热的天,一股无名之火涌上,“喂!你浑身脏兮兮的,别弄脏我们客栈门前,赶紧走!”
说着,把扫帚一扔,去拖拽男子。
男子被拖行在地面上,毫无反应,也不再喃喃自语,而是呆呆地看着天。
阿贵把他拖到角落里,地上沙石粗粝,他背后磨破了一层皮,血痕蔓延。可这男子不感到痛,只是望天,怪异至极。
“嘁!还是个疯子!”阿贵口中低低说道。
他转身要走,谁知这男子反应过来了,一把推开阿贵,冲到刚才坐的地方,一屁股坐下来!
阿贵被他推得一个趔趄,见这乞丐疯样,气得他伸手便要拽此人耳朵,想把他疼走。
谁知,阿贵的手还没碰到他,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了出去,他整个人如破风筝一般坠落在地,动也不动了。
“啊!”
一声惊叫从对岸传来,只见一位女船夫撑船在湖面上,见到这一幕,惊骇地张着嘴。
男子听到声音,目露精光,直射向女船夫。看见对方恐惧的眼神,以及陌生的身影,眼中光芒暗下来,继续看天。
这位看似疯癫的男子不是旁人,正是疯仙方鸿雁。他突然发狂出了云谷,漫无目的地乱逛,就来到了几十里开外的这座小镇。
而客栈内的江与珩听到动静走了出来,见到吐出一口血不知是死是活的阿贵,目光盯向方鸿雁,眉头拧起。
此人是谁?
而附近的百姓也纷纷围拢过来,看见阿贵的惨样,有的说找大夫,有的对着方鸿雁刚才的恶行指指点点。
或许是有热闹看,很多人不明所以地聚过来,人越聚越多,七嘴八舌地讨论声、交谈声越来越大,所有人神态各异地瞧着方鸿雁,大多数是责问。
而方鸿雁见所有人围住他,嘈杂的声音在耳边嗡嗡作响,烦得他怒目圆睁,霍地站起身,蓄足气力,口中怒吼:“别吵了!!”
这一声下去,声浪冲开,直贯肺腑,犹如被重石猛砸了脑壳儿一般,所有人痛苦地捂住耳朵,纷纷东倒西歪,躺成一片。
江与珩察觉到不对,立刻御动真术,但依旧觉得耳膜被声浪重击,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
方鸿雁这一声惊天动地,甚至连近处的瓦片都被掀起,灰尘飘在空中,直如大雾天气。
平静下来后,看热闹的百姓都已昏死过去,方鸿雁得到了清静,继续坐在客栈前不说话了。
江与珩震惊地看着方鸿雁,下意识地摆出防御之姿。
就在这时,客栈的二楼窗户被人破出,木制的窗框从空中掉落,紧随着一道鹅黄色的身影飞出,以及另一道黑色身影。
江与珩猝不及防,吃了一惊,眼看着两人一路打斗落下地面,黄色衣衫的是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女,另一位是个满面煞气的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