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椿看出幸村从看完比赛回来之后就变得很焦虑,虽然没有非常明显的表现出来但是宫椿不觉得自己感觉有错。
他虽然还是老样子,可是经常会走神,说着说着话会慢半拍,眼神经常放空,明明天气很冷却老爱往屋顶去。
面临着马上要开学,赶稿和完成假期作业宫椿很多时候也没有陪着他上去,也考虑到这也是幸村想要的个人的时间,所以也体贴的没有提出要跟着上去。
至于他在考虑什么,很显然的是关于要不要进行手术。
幸村转身离开之后,宫椿经常会长久地坐在桌前什么也不做呆愣着,她没办法去替幸村决定,但是也不可能完全什么都不思考。
日光从冷白的左侧倾斜到绯红的右侧,她只要想相关的东西心里就难受得厉害。
如果精市接受现状,未来再也看不到在球场上的对方,一但想到这里她内心就颤抖着猛地收紧,眼前的景物也开始模糊起来,泪水伴随着不甘挂在眼角。
不过,如果这样的话,自私的来讲,精市会有更多陪伴她的时间,他们会和所有普通的高中生情侣一样,平凡的渡过最后一年的高中生活。
想到这里她不知为何更加难受了起来,明明想象中都是美好的事情……
双手放在腿上,反应过来的时候感觉大腿有些疼,掀起裤腿看发现刚才无知觉间掐出了好几条红痕,像一根根红色的线凸起。
不过看样子并不严重,她盖上裤子之后趴在桌子上,把脑袋埋进了手臂里。
如果是普通人的话……就能一起去往大学,不会因为要参加比赛分开,或许还能继续选同一门课,拿着相邻的学号。
可是,想到这里她的心却抽搐地疼痛着,如果不曾见到过广阔天地下的世界,井底的天空也很美丽。
“精市……”她嘴里轻轻的呼唤着,像是窗外飘落的雪一样轻。
“下雪了?”白茫茫的天幕之下开始飘下雪花,落在了幸村放在栏杆上变得冰冷的手背上。
“今年冬天真冷啊。”他苦涩的笑笑,拢了下披在身上的外套。
他每天都在做着思想斗争,他应该争取更多吗?
如果没有那么好运呢?他一直以为死亡与痛苦离自己很远,在生病之前最担心的事情就是网球比赛能不能赢,现在那时候哪些想法却变得甜蜜痛苦而遥远。
他感受着雪在指尖化开,又冷又湿的感觉不太好受,天台冬日的风也不好受,但是这里是医院里距离医院最远的地方,不至于目之所及无不提醒着病痛的存在。
“30%”这个成功率在他的心里和唇齿间反复被咀嚼着,昼夜更替下他从没有忘记,就连闭上眼睛似乎都是这个血淋淋的数字。
如果不下定决心的话,似乎就没有办法向前,他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像是要把肺里的气息全部压榨离开身体。
然后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空气很冷,他轻微瑟缩了一下。
“我真是个懦弱的人。”声音随着风消散在雪里,他从楼顶走了下去。
即使这样时间也一刻不停的朝着前方前进着,寒假的时间只有两周多一点不到三周的时间,也就是说宫椿要开学了。
“明天就开学了……”宫椿横躺在幸村的病床上,双手打开呈大字形占领了整张床,她依依不舍的看着坐在角落里的幸村。
见幸村只是笑着没有发表看法,她用膝盖推了推他。
幸村这才宠溺又无奈地说道:“我会想你的。”
“我也是,放学之后我就坐车来见你。”她猛地坐起,然后上下扫视了一圈幸村,脑袋放在他的腿上的斜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