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岐从来没有见过霍宁这么紧张。
霍宁大多数时候都是懒洋洋的,有正事了打起精神忙一阵,没多久就继续瘫着。即便是在怒江大半夜发大水被客栈老板喊起来往上转移那次,霍宁也不过收拾行李的时候快了点儿,带她跟着人群时还悄悄跟她说:“没事儿,估计就是山要收人,一会儿上去就行了。”
她那时候看着汹涌拍岸的江水心惊胆战,水位上涨得太快,又是大暴雨,她都怕一个大浪给她卷走。
把她塞进车里,霍宁越过她的身体去副驾驶座上取了柄匕首塞进她手里,她还有些发蒙,霍宁吼她一声:“拿着!赶紧走!”
关上车门,霍宁上半身重新挤进车窗内要替风岐发动车,语速飞快地又丢了一句话。
风岐脑子发蒙,只听出来大概是要她去找秦思勉。
为什么要找秦思勉?秦思勉在哪儿?
她明白霍宁的意思,和宋玄羲有关系是肯定的,是要她远离应柏。霍宁对应柏的态度和印象都很好,怎么因为一个宋玄羲,就能彻底改变了?
现在已经问不出来了,因为时间来不及了,应柏从急诊室门口冲到近前,话还没出口,风岐从来没见过霍宁有这样快的动作。
面前寒芒一闪,霍宁直接抽走了她拿不稳的匕首抵在应柏胸前:“别过来!”
风岐吓得浑身直抖,抬眼间,那柄匕首已经陷进应柏胸口约莫一公分,应柏的手也因条件反射握上霍宁手腕,霍宁痛哼一声,但半分未让。
“走!去找秦。。。”
应柏松开手,后撤半步,双手举过头顶。
霍宁的匕首握得很稳,她伸直手臂,应柏偏身想去看风岐,被霍宁用身体挡住视线。
“我走不了!”
“你要是出事了我活得成吗?”
风岐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她恨自己在这个时候还在流泪。
她不明白霍宁为什么要她去找秦思勉,但她非常清楚,如果应柏要发难,她走了,霍宁就真的没有了。
到底是有多严重啊,这是个谁啊?怎么什么话都没说清,一个名字就能吓成这样了啊?
应柏沉声问:“发生什么事了?”
霍宁没有答他,静默了三秒,向前迈步,应柏随她的步伐继续后撤,风岐下了车。
霍宁大骨架子,身高176,比风岐高了8公分。
风岐本身骨架也不小,但现在被霍宁完完全全挡在身后,她飞快将口袋里的战术笔旋去笔帽握在手里。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她思索着,应柏已经开了腔,“霍宁,有话我们说开。是因为刚才。。。”
“你到底是什么人?”霍宁厉声道。
应柏心头一惊,刚才那位老人家说他是神,可是霍宁那时候还在和调侃风岐。
霍宁今天看他的眼神带了些许探究,但总体来说依旧很友善。
他只能说:“我不知道。”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他只知道她是谁。
他有期待的那个位置,可那只是希冀、是幻想。他也有猜测,或许“属下”不是猜测,是事实,可凭直觉是没法作数的。
“回去吧,”风岐在霍宁身后叹息,“咱俩打不过他,他真要怎么着,我们有什么办法。”她的手摸索着应柏的外套,将那根甩棍取出来向霍宁递,霍宁推了回来。
霍宁依旧紧紧盯着应柏:“把你身上的东西都交出来。”
应柏不知道霍宁指的是什么,他身上最重要的东西都在风岐手里他的外套里。
风岐想着就要去搜身,霍宁比她清醒:“别过去!”
“你自己掏。”
霍宁现在心里万分懊悔,如果只是一个宋玄羲,她还可以当做是巧合。但是应柏和周辽都和宋玄羲认识,风岐躲过了周辽,但是没能躲过应柏。
周辽的信息可以伪造,什么东西都可以伪造,但是风岐的感觉做不了假。
她一直在逃避,她知道这儿是哪儿,只是风岐没有叛徒应该有的反应。